第332章 立夏荷风(2 / 3)

加入书签

笑:“你们这书囊装着诗,我这箭囊装着箭,倒像一文一武,都带着桃坞的味。”他忽然想起什么,从箭囊里掏出支箭,箭尾缠着片荷瓣,“今早射鸟时捡的,婉儿姑娘要不要绣在布上?”

林婉儿接过荷瓣,指尖拂过花瓣上的纹路,像在数着上面的脉。她抬头时,正撞见林羽望过来的目光,像盛着满塘的光,两人都像被荷风熏了似的,慌忙移开眼,空气里忽然飘起几分说不清的甜,像茶里化不开的甘。

午后的日头最烈,荷塘的蛙鸣像潮水般涌来,把整个桃坞泡在声浪里。林羽和李逸尘在桃树下劈柴,斧头落下的“砰砰”声闷沉沉的,倒把蛙鸣衬得更清了。李逸尘挥斧的力道猛,木屑飞得老高,溅在林羽的艾草布褂子上,他却不恼,只笑着往旁边挪了挪:“当心点,别把新打的银箭簇磕着了——那可是阿依阿爸特意给你打的。”

“放心,我这手稳着呢!”李逸尘扬了扬斧子,忽然压低声音,“哎,你说周先生会不会把婉儿姑娘的染布方子带回中都?要是中都的人都穿咱们桃坞的布,那才叫本事!”

林羽的脸“腾”地红了,攥着斧头的手紧了紧,木屑扎进掌心也没察觉。他想起林婉儿染布时,专注的侧脸被染缸的蓝光映着,像幅浸在水里的画。正要说什么,却听见荷塘边传来芦笙声,是阿依在吹《立夏谣》,调子清清凉凉的,像从荷塘引来的流水,漫过发烫的耳根,倒叫他心里安定了些。

女学子们跟着林婉儿在染坊学制蜡,蜡刀在她们手里总不听使唤,画的荷影不是歪了颈,就是缺了瓣,引得众人笑。“要像林羽哥扎竹筏那样,”林婉儿握着个穿绿衫的女学子的手,教她稳住蜡刀,“手要稳,心要静,想着荷叶在风里怎么晃,蜡刀就跟着怎么动。”

绿衫女学子的脸比荷瓣还红,手被林婉儿握着,却总往窗外瞟——李逸尘正举着弓箭,对着荷塘的翠鸟练习瞄准,红绸箭囊在绿荷间晃得格外艳。“我……我总想着鸟飞得多高。”她小声说,蜡刀在布上划出道歪歪扭扭的线,像条受惊的小鱼。

“等学会了染布,”阿依凑过来,银镯子在布上轻轻磕出响,“让李逸尘教你射箭,他射鸟可准了!上次还射下只白鹭,张婶炖了汤,鲜得很!”

“别听她瞎说。”李逸尘不知何时站在了染坊门口,手里还攥着片翠鸟的羽毛,“那白鹭是自己撞在桃树上的,我捡了个现成的。”他把羽毛往绿衫女学子手里塞,“这个给你,绣在布上,比荷影还好看。”

绿衫女学子的脸更红了,捏着羽毛的手微微发颤,倒像握着片会发烫的云。林婉儿看着这幕,忽然想起玄清道长手札里的话:“少年心事,像荷苞藏在叶里,看着静,里头却憋着劲要开。”她低头继续教众人画蜡,嘴角却噙着抹浅浅的笑,像藏着满塘的月光。

傍晚的霞光把天空染成了胭脂色,荷塘里的荷花在暮色中泛着朦胧的白。张婶端出满满一桌菜:荷叶包饭的香气从绿布里钻出来,凉拌藕带脆生生的带着点酸,还有周先生带来的中都酱鸭,油光锃亮的,引得小安围着灶台直打转。

周先生和苏长风坐在主位,慢悠悠地品着荷露茶,说着《楚辞》里的草木;女学子们缠着林婉儿问染布的诀窍,手里的布样沾了不少蜡油,却依旧宝贝得紧;李逸尘正跟阿依抢最后一块荷叶包饭,筷子撞得“当当”响,绿衫女学子悄悄往他碗里放了块酱鸭,引得他愣了愣,随即红了耳根。

林羽望着这满院的烟火,忽然觉得玄清道长说的“种人心”,原是这般模样。中都的茶,苗寨的蜡,桃坞的布,还有这桌上的荷叶饭、酱鸭,都是人心长出来的果子,甜的酸的,都带着股鲜活的劲。他想起早上扎竹筏时,那只翠鸟飞走的方向,朝着望海镇,朝着中都,朝着沅江,像要把这满院的夏天,都带到更远的地方去。

夜色漫上来时,蛙鸣渐渐低了,荷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