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娄昭君出手(1 / 2)
邺城的冬日总是来得格外凛冽。腊月的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在青灰色的城墙间呼啸穿梭,将东柏堂檐角的风铃吹得叮当作响。
十一岁的高澄裹着一件雪白的狐裘大氅,独自坐在庭院中央的石凳上。那狐裘是当年父亲高欢从塞外狩猎带回来的,据说是射杀了九只白狐才凑成这一件。少年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毛领,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让他想起母亲温暖的掌心。
\"世子,您不能再喝了...\"
贴身小厮福安弓着腰站在三步开外,声音细如蚊蚋。他手里捧着一个鎏金暖炉,却不敢贸然上前。自从世子被丞相禁足以来,东柏堂就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那些价值连城的青瓷花瓶、玉雕摆件,不知有多少已经粉身碎骨地躺在庭院角落。
高澄恍若未闻,只是专注地盯着石桌上那壶兰陵美酒。酒壶是祖珽前日送来的,说是江南新到的。壶身绘着精致的山水纹样,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泛着清冷的釉光。少年提起酒壶,琥珀色的液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青瓷杯中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您从卯时起已经喝了三壶...\"福安壮着胆子又劝了一句,话音未落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青瓷杯在青石板上摔得粉碎,碎片飞溅到福安的衣摆上。少年世子猛地抬头,那双遗传自母亲的杏眼里布满血丝,眼尾却泛着不自然的嫣红。
\"本世子让你说话了吗?\"高澄的声音还带着变声期特有的嘶哑,语气却冷得像冰,\"滚出去!\"
福安扑通跪下,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奴、奴才该死!只是王妃吩咐过...\"
\"母亲?\"高澄冷笑一声,又给自己斟了杯酒,\"她现在眼里只有阿洋那个小崽子。\"说罢仰头一饮而尽,酒液顺着下巴滑落,在狐裘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庭院重归寂静,只有北风掠过枯枝的呜咽。高澄伸手摸了摸腰间玉带,发现又松了一扣。这半个月来,他瘦得厉害,原本合身的锦袍现在空荡荡地挂在身上。但酒至少能让身子暖和些,也能暂时忘记父亲的冷漠。
少年不自觉地攥紧了酒杯。
\"世子...\"福安怯生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要不要用些点心?您早膳就没...\"
高澄突然笑了,那笑容让福安毛骨悚然。\"好啊,\"少年世子慢条斯理地说,\"去把祖珽昨日送来的那坛'醉仙酿'也取来。\"
与此同时,丞相府正院的佛堂里香烟缭绕。娄昭君跪在蒲团上,手中一串紫檀佛珠转得飞快。佛龛里的观音低眉垂目,慈悲地注视着这位北魏最尊贵的女人。
\"王妃,世子今早又...\"侍女站在门外欲言又止,手里捧着的早膳已经凉透。
娄昭君手中的佛珠突然断了线,檀木珠子噼里啪啦滚了一地。她猛地站起身,保养得宜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色。
\"备轿。\"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要去见丞相。\"
侍女大惊失色:\"王妃三思!丞相今日在暖阁招待阿兰公主,特意吩咐...\"
\"我说,备轿。\"娄昭君一字一顿地重复,绛紫色的锦缎裙裾在青砖地上扫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她抬手扶了扶鬓边的金凤步摇,镜中映出的眼角已有了细纹。当年那个对高欢一见钟情的娄家大小姐,如今也到了需要脂粉掩饰憔悴的年纪。
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高欢半倚在胡床上,眯眼欣赏着阿兰公主斟酒的姿态。柔然公主今日穿着红色胡服,窄袖束腰的设计勾勒出曼妙身姿。她手腕上的银镯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异域风情的幽香混着酒气在暖阁中弥漫。
\"丞相好酒量!\"阿兰用带着异域腔调的汉语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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