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默学不倦:夫子的修行(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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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回,多以高深道理启发;对 “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 的冉有,侧重政事实践指导;对 “赐也达” 的子贡,鼓励 “告诸往而知来者”。这种 “因才施教” 使教育充满创造性 —— 面对不同的灵魂,需不断调整方法,反而激发了孔子的教育热情,正如他在《论语?雍也》中所言 “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把握分寸本身就是 “诲人” 的艺术。

“诲人不倦” 还体现在对弟子的包容。宰我质疑 “三年之丧”,孔子虽批评 “予之不仁也”,却仍 “因材施教”;冉有 “为季氏聚敛”,孔子怒称 “非吾徒也”,却仍接受其请教;子夏 “仕而优则学”,孔子虽强调 “学也,禄在其中矣”,却认可其 “博学而笃志”。这种包容不是纵容,而是相信 “过则勿惮改”(《论语?学而》),教育的目的是引导,而非苛求完美,正如《周易?系辞》所言 “举而措之天下之民,谓之事业”,“诲人” 是最伟大的 “事业”。

孔门弟子的成长,印证了 “诲人不倦” 的成效。颜回 “一箪食,一瓢饮” 却 “不改其乐”,成为 “仁” 的典范;子贡 “存鲁、乱齐、破吴、强晋”,以言语成就外交功业;子夏在西河讲学,“为魏文侯师”,传承儒家经典;曾参 “吾日三省吾身”,着《大学》传之后世。这些弟子如同孔子播下的种子,在不同的土壤中生长,而 “诲人不倦” 正是灌溉的甘泉。

战国时期的孟子,继承 “诲人不倦” 的精神,“后车数十乘,从者数百人,以传食于诸侯”(《孟子?滕文公下》),即便 “迂远而阔于事情”,仍 “序《诗》《书》,述仲尼之意”,与诸侯论辩 “仁政”“王道”。他在《孟子?尽心上》中说 “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将 “诲人” 视为人生乐趣,这种 “乐” 与孔子的 “乐以忘忧” 一脉相承,是 “不倦” 的精神源泉。

宋代的胡瑗,以 “苏湖教法” 践行 “诲人不倦”。他在苏州、湖州讲学,“立经义、治事二斋”,经义斋传授儒家经典,治事斋教授 “治民、讲武、堰水、历算” 等实用知识,“从学者常数百人”。胡瑗 “严条约,以身先之”,清晨即起讲学,夜晚仍 “召诸生论疑义”,即便 “年老体衰”,仍 “诲人不倦”。他的学生程颐评价 “胡安定为人师,言行而身化之,使诚明者达,昏愚者励,而顽傲者革”,这种教育效果源于 “诲人” 的真诚 —— 正如胡瑗所言 “致天下之治者在人才,成天下之才者在教化”,教育是治国的根本。

明代的王守仁,在龙场驿 “诲人不倦”,开创心学学派。他被贬龙场时,“荒忽无定居,惟棘猴寮旁有古木数株,因栖止焉”,却仍 “与其徒日讲明学问”,当地百姓 “闻其教,多来听讲”,甚至 “有从数百里外来者”。王守仁教学 “不事章句,专务力行”,引导弟子 “省察克治”,即便 “瘴疠侵体”,仍 “讲学不辍”。他在《传习录》中说 “教人为学,不可执一偏”,这种灵活的教法使 “诲人” 充满活力,弟子王畿、钱德洪等将心学传遍天下,印证了 “不倦” 的价值。

四、何有于我哉:夫子的自谦与示范

孔子说 “何有于我哉”,并非否定自己的实践,而是以自谦彰显 “默识、好学、诲人” 的普遍性 —— 这些不是圣人的专利,而是每个人都能践行的修养。《论语?述而》记载 “子曰:‘文,莫吾犹人也。躬行君子,则吾未之有得。’” 这种 “未之有得” 的谦逊,是 “学而不厌” 的心理基础,也是 “诲人不倦” 的道德前提 —— 承认自己的不足,才能永远保持进步的动力。

这种自谦蕴含着深刻的教育智慧。孔子不愿以 “师者” 自居,而是与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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