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华夷之辨的文明省思:孔子命题的多维诠释(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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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西水法》序言中称:“泰西诸君子,以茂德上才,利宾于国,其始至也,人人共叹异之;及骤与之言,久与之处,无不意满志得而道合者。” 这种对西方文明的开放态度,挑战了传统华夷之辨的封闭性,预示着文明认同的现代转向。

(三)清代:帝国视野下的华夷重构

清朝的 “华夷一体” 论,是对传统华夷之辨的创造性转化。雍正帝在《大义觉迷录》中宣称:“自我朝入主中土,君临天下,并蒙古极边诸部落,俱归版图,是中国之疆土开拓广远,乃中国臣民之大幸,何得尚有华夷中外之分论哉!” 这种将 “中国” 从文明共同体扩展为多民族帝国的论述,为现代中国的疆域奠定了思想基础。

但乾嘉时期的 “华夷之防” 回潮,暴露了传统文明观的内在张力。马戛尔尼使团访华时,清廷坚持其行三跪九叩礼,表面是礼仪之争,实则是 “天下观” 与 “国际法” 的文明冲突。这种冲突最终以鸦片战争的炮火为终结,迫使中国开启近代化转型。

(四)魏晋南北朝:乱世中的文明重构

五胡乱华的乱世,恰恰是华夷之辨转型的关键期。鲜卑族拓跋珪建立北魏后,推行 “太和改制”:迁都洛阳、禁胡服胡语、仿汉制定礼乐,甚至改拓跋氏为元氏,完成了 “夷狄而中国” 的身份转换。这种主动的文明认同,在山西云冈石窟的建筑风格中清晰可见 —— 早期洞窟的犍陀罗艺术逐渐被中原的褒衣博带式造像取代。

与此同时,汉族士大夫的华夷观也在调整。王导在江东推行 “清静为政”,吸纳吴越文化中的务实精神;颜之推在《颜氏家训》中强调 “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将礼之本转向内在德性,超越地域偏见。

(五)元清帝国:多民族文明的制度创新

元朝的 “四等人制” 常被视为华夷之辨的倒退,但其 “因俗而治” 的政策实则蕴含文明智慧:在西藏推行政教合一,在中原保留科举制度,在西域维持伊斯兰法统,这种多元治理模式,与罗马帝国的 “万民法” 形成历史对照。清朝的 “理藩院” 制度更进一步,将蒙古、西藏、回部的礼仪制度纳入帝国礼仪体系,如达赖喇嘛进京朝觐时,既行藏传佛教的叩拜礼,又遵循清廷的朝仪规范,实现了 “华夷同礼” 的制度创新。

四、现代性冲击下的华夷重构:从种族论到文明论

在全球化与民族国家的双重冲击下,孔子的华夷之辨经历了痛苦的现代性转型。传统的文明认同体系被解构,新的认同逻辑在冲突中重构。

(一)种族主义的误读与批判

近代以来,西方殖民者将 “华夷之辨” 扭曲为 “黄种 — 白种” 的种族对立。日本学者福泽谕吉的 “脱亚论”,将中国视为 “野蛮之国”,主张 “与西洋文明共进退”,实则是对传统华夷之辨的种族主义篡改。这种误读在鲁迅的批判中得到回应:“中国自有其文明,何必效颦于西洋?”

(二)文明自觉的现代性觉醒

梁启超的 “中华民族” 概念,重塑了华夷之辨的现代形态。他在《新民说》中提出:“合汉、合满、合蒙、合回、合苗、合藏,组成一大民族”,将传统的文明共同体转化为现代民族国家。这种转化在抗日战争中升华为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的全民共识,证明文明认同具有超越地域与种族的凝聚力。

(三)全球文明对话中的华夷新解

在当代文明对话中,“华夷之辨” 转化为 “多元现代性” 的理论资源。哈佛大学 “燕京学社” 的 “文明多样性” 研究表明,儒家的 “和而不同” 理念,为避免 “文明冲突” 提供了可能路径。如新加坡的 “共同价值观” 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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