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集:孝心代父(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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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枣红色的战马踏过村口的石板路时,蹄铁与石头碰撞的“嗒嗒”声,竟压过了村民们的哭喊声。上官悦勒住缰绳,马打了个响鼻,前蹄微微扬起,溅起的尘土落在她深灰色的劲装上——那是狼兵的制式服装,左臂的银狼徽记在盛夏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腰间的电棍被粗布包裹着,只露出一小截黝黑的棍身,像藏在暗处的獠牙。

    她没带任何随从,只有这匹跟着她跑了三个月的战马。马是风九之前的备用坐骑,性子温顺却有耐力,上次训练骑兵时,上官悦骑过一次,后来风九主动将马送给了她,说是“寨主需要一匹好马”,此刻这匹马正不安地甩着尾巴,似乎也感受到了村里的绝望气氛。

    村口的景象比她想象的更乱。老槐树下,几个妇人抱着孩子坐在地上哭,眼泪把衣襟都浸湿了,孩子被吓得不敢出声,只敢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墙角蹲着三个须发花白的老翁,其中一个是村里的老木匠,手里还拿着半截没刨完的木头,眼神却空洞得像两口枯井——他们的名字都在征兵名单上,年纪最大的已经四十九,最小的也四十六,哪还有力气上战场?

    几个年轻汉子站在村口的土路上,拳头攥得发白,指节泛青。其中一个叫陈虎的,是村里的猎户,力气大,以前跟黑风寨的狼兵一起打过野猪,此刻他正盯着远处的官道,咬牙道:“实在不行,咱们就逃!逃进深山里,官府找不到!”

    “逃?往哪逃?”旁边的王二苦笑着摇头,“官府的人会搜山,咱们逃了,家里的爹娘妻儿怎么办?文书上写着‘全家连坐’,咱们逃了,他们会被抓去坐牢,甚至被杀头!”

    陈虎的拳头垂了下来,脸上满是绝望——他家里有个瘫痪在床的母亲,还有个刚满周岁的孩子,他要是逃了,全家都完了。

    上官悦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自家那间低矮的茅草屋前。义父陈老汉正被两个邻居搀扶着,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腰间系着根草绳,佝偻的背比平时更弯了,像棵被狂风压弯的老槐树。他的头发全白了,贴在头皮上,浑浊的老眼望着官道的方向,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他已经知道了征兵令的内容,也看到了名单上自己的名字,虽然里正标注了“特殊情况”,可他心里清楚,官府不会管这些,一旦期限到了,他还是会被强行带走。

    “义父。”上官悦翻身下马,将马拴在老槐树上,快步走了过去。她的声音尽量放得轻柔,却还是带着一丝紧绷——看到义父这副模样,她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陈老汉猛地回过头,看到是她,浑浊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光亮,像是看到了救星,可随即又被更深的忧虑覆盖。他挣脱开邻居的手,踉跄着上前两步,抓住上官悦的胳膊,枯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悦儿……你怎么来了?快回山上去!这里乱得很,官府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你别在这儿掺和!”

    他的手很凉,还在微微发抖,上官悦能感觉到他的恐惧——不是怕自己死,是怕连累她。

    “义父,名单我看了。”上官悦扶住他的胳膊,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试图让他安心,“您今年五十八岁,超过了征兵年龄的上限,按理说不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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