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集:地狱周伊始(1 / 6)
巳时的日头刚爬过山顶,却没带半点暖意。寒风像磨快的刀子,贴着校场的黄土刮过,卷起的沙粒打在人脸上,疼得钻心。黑风寨的校场足足有两个足球场大,此刻黑压压挤满了人——近四百号汉子,裹着五花八门的衣裳,有的穿破棉袄,有的披麻布片,还有人依旧穿着抢来的绸缎,却沾满了尘土,显得不伦不类。
他们空着手站在那里,兵器早被收缴,像被拔了牙的野狗,浑身不自在。有人缩着脖子搓手哈气,有人靠在同伴身上打哈欠,还有人偷偷摸出藏在怀里的烟杆,刚想点上,就被旁边的人按住——谁都没忘昨日“***”的威力,不敢在这位女寨主面前造次。
队伍最前面,上官悦独自立着。她的右臂用雪白的麻布吊在胸前,布带在颈后打了个结实的结,衬得她本就苍白的脸更无血色。但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像扎根在石缝里的松树,左手握着个黄铜哨子,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王大锤和赵小刀分站她身后两侧,王大锤攥着根手腕粗的铁尺,指节捏得咯咯响,眼神扫过人群时,带着一股子狠劲;赵小刀则按着腰间的短刀,目光像鹰隼似的,谁要是敢乱瞟,他立刻就瞪过去,吓得对方赶紧低头。
秃鹫、风九几个原头目站在队伍前排,模样各有不同:秃鹫穿件黑色劲装,领口敞开,露出胸口狰狞的刀疤,他双手背在身后,看似平静,脚尖却在偷偷碾着地上的土,显然没把这“训练”放在眼里;风九裹着件狐皮袄,双手插在袖筒里,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时不时跟身边的马贼挤眉弄眼,像是在看一场好戏;熊阔海被两个手下扶着,他的胳膊还没好利索,吊在胸前,看着场上的人,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不知道是庆幸自己不用受这份罪,还是怕日后轮到自己。
上官悦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她看到有人抠着指甲缝里的泥,有人叉着腰跟同伴低声说笑,还有个老匪干脆靠着身后的木桩,半眯着眼打盹。这哪是队伍?分明是一群刚从山林里钻出来的散兵游勇。
“肃静!”
她开口了,声音不算大,却带着股子穿透力,像冰珠砸在铁板上,瞬间压过了场上的嘈杂。这是她偷偷练过的——用丹田气发声,能传得更远,也是从那本兵书里学来的小技巧。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几百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有好奇,有怀疑,还有不少人眼里藏着不服气——不就是个女人吗?凭什么让咱们站在这儿挨冻?
“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土匪,不是流寇。”上官悦的声音清晰地飘进每个人耳朵里,“你们是黑风寨的狼兵。要当狼兵,就得先学会怎么站着。”
“站着?”人群里有人忍不住嘀咕,“谁不会站啊?这女寨主怕不是脑子坏了吧?”
风九故意拔高了声音,嗤笑道:“可不是嘛?咱们打小就会站,还用得着学?依我看,不如找个向阳的地儿,晒晒太阳唠唠嗑,比在这儿挨冻强。”
他这话一出,旁边几个马贼立刻跟着哄笑,场上的气氛又活络起来,不少人跟着点头:“风当家说得对!晒太阳多好!”“咱们是来当土匪的,不是来站军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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