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集:奇技淫巧(1 / 8)
高台之上的虎皮椅,此刻像是铺了层冰碴子。上官悦后背抵着椅面,能清晰感受到狼皮绒毛下的凉意,可这点冷意,远不及右臂传来的麻痛——那痛感像是生了根的藤蔓,每一次心跳都带动着藤蔓收紧,顺着血管往心口钻,连带着指尖都微微发颤。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来,滴在玄色劲装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却没时间去擦。左手死死按在扶手边缘,指节泛白,目光如淬了冰的刀锋,扫过台下每一张面孔,连人群缝隙里藏着的小动作都没放过。
校场内的气氛凝滞得能拧出水来。擂台上的比试还在继续,可先前的狂热早没了踪影。一个穿灰布短打的汉子握着钢刀,对面是个拿长枪的小寨主,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十几回合,动作却都透着迟疑——汉子每挥一刀都要往人群边缘瞟一眼,生怕暗处突然飞来暗器;长枪寨主刺出的枪尖总留着三分力,像是怕用力过猛会露出破绽。台下的观众也没了起哄的兴致,大多缩着脖子,交头接耳的声音压得极低,偶尔有人抬头看高台,眼神里满是忌惮。
熊阔海还在擂台上站着。他光着膀子,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伤口——有被钢刀划的,被毒针刺的,还有被石灰粉迷了眼后揉出来的红痕。此刻他正靠在擂台柱子上喘气,胸口起伏得像风箱,手里攥着半块啃剩的干饼,胡乱往嘴里塞,饼渣掉在满是血污的胸口上也不在意。方才又赢了一场,距离“连赢十场”的目标只剩一场,可他脸上没半点喜色,反而皱着眉,时不时往台下扫一眼,显然还在记恨刚才那偷袭上官悦的刺客——在他看来,那刺客坏了“比武的规矩”,更扫了他的威风。
“还有谁上来送死?”熊阔海嚼着干饼,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声音没了之前的洪亮,带着几分疲惫。台下没人应声,几个原本跃跃欲试的小头目都往后缩了缩——谁都不想当这“最后一场”的垫脚石,更怕刚上台就被暗处的黑手盯上。
就在这死水般的沉默里,一个身影慢悠悠地走上了擂台。
来人是个老头,看着得有六十多岁,穿一件打满补丁的百衲衣——补丁的颜色五花八门,有蓝色的粗布,有褐色的麻布,甚至还有一小块紫色的丝绸,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布料拼起来的。他头发乱得像茅草,用一根麻绳随便捆在脑后,几缕灰白的发丝垂在脸前,遮住了大半表情。腰间挂着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皮袋,有的装着铜制的小零件,有的露着几根铁丝,走起路来“哗啦哗啦”响,活像个走街串巷的货郎。
“老朽‘百囊仙’,特来领教熊寨主高招。”老头走到擂台中央,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说话间还咳嗽了几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慢悠悠地拿起毛笔,在生死状上按了个手印——他的手指干瘦,关节突出,指甲缝里还沾着黑色的油污,看起来半点力气都没有。
熊阔海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嗤笑出声:“老棺材瓤子,你能扛住老子一拳吗?赶紧滚下去,别在这儿碍眼,脏了老子的擂台!”
“百囊仙”也不生气,嘿嘿笑了两声,露出满口黄牙,牙缝里还塞着菜叶:“熊寨主力气大,老朽自然比不过。不过嘛,这打架跟劈柴不一样,光靠力气,未必能赢。”他一边说,一边从腰间最左边的皮袋里掏出一把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像细沙,却比沙子重,落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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