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集:赠壶结缘(2 / 5)
,那种似玉非玉的质感,那种内敛的光泽,绝不是普通的陶土或石头能比的。她甚至会在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悄悄摸出口袋里的碎片——碎片已经被她用布包了起来,怕划伤手——把碎片放在掌心,想象着完整的壶的样子,再对比墩子上的那只,越想越觉得它们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只是她还没发现。
她的这些小动作,终究没能瞒过义母。义母虽然没读过书,却活了大半辈子,最会观察人的心思。她发现,上官悦看那只旧壶的眼神很特别——不是单纯的好奇,而是带着点躲闪,像是想看又不敢看,偶尔眼神里还会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恐惧,可恐惧之后,又藏着一点渴望。
义母开始琢磨:这孩子来历不明,穿的衣服也怪,刚来时又瘦又弱,一看就是没过过好日子。是不是以前在老家的时候,连个像样的玩意儿都没有,所以看到这只旧壶,才会这么在意?她想起自己年轻时,要是能捡到一块颜色好看的小石头,都会当成宝贝揣在怀里,晚上睡觉都拿出来看。这么一想,义母心里就泛起一阵心疼——悦儿这孩子,太懂事了,明明喜欢,却怕给他们添麻烦,连多看几眼都偷偷摸摸的。
有天晚上,义母跟义父提起这事:“老头子,你看悦儿,是不是喜欢那只旧壶?”义父正在用布擦他的石斧,闻言抬头想了想,说:“好像是有点,上次她还问过这壶的来历。”义母叹了口气:“这孩子可怜,咱们也没什么好东西给她,要是她喜欢,就把壶给她呗,放咱们这儿也是落灰。”义父点了点头,把石斧放在一边:“行啊,一个旧物件,给她解闷儿也好。”
日子就这么过着,直到这日午后。外面的风变小了,昏黄的天光透过兽膜窗,洒进窝棚里,形成一道淡淡的金色光斑,落在地上的枯草上。义母刚把晒干的草药收拢好——那些草药是前几天挖野菜时顺带采的,有蒲公英、艾蒿,还有一种叶子带绒毛的“白绒草”,据说煮水喝能治咳嗽。她把草药分门别类地放进小陶罐里,陶罐上贴着用炭灰画的小记号,方便区分。
收拾完草药,义母直起腰,捶了捶后背——常年弯腰劳作,她的腰早就不好了。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坐在矮坑边的上官悦。上官悦手里拿着一根枯枝,在地上无意识地划着,划出来的图案很奇怪——像是一个长方形,下面还有两个圆圈,义母看不懂,却知道那肯定是她以前见过的东西。更让义母心疼的是,上官悦的眼神又飘向了树根墩子上的鼻烟壶,瞳孔微微收缩,嘴唇下意识地抿紧,像是在克制什么,可只看了一眼,就飞快地收回目光,把枯枝往地上一扔,像是在跟自己赌气。
义母心里一动,觉得是时候把壶给她了。她走到树根墩子旁,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壶嘴,把壶拿了起来。壶身冰凉,贴在她的手心里,她还用袖子擦了擦壶身——其实壶上根本没有灰,她只是想做得自然些。然后,她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到上官悦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悦儿。”义母试着呼唤她的新名字——这个名字是她和义父商量着取的,“悦”是希望她能开开心心的,发音虽然还有些生涩,却充满了慈爱。
上官悦闻声抬头,眼神里还带着一点刚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的迷茫。她还没反应过来,义母就已经拉过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却很柔软,轻轻包裹住上官悦的手,然后把那只鼻烟壶,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她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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