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零二章 铤而走险(1 / 2)
“忍也是死,不忍也是死?!”王建烦躁地站起身,如同困兽般在殿内来回踱步,脸上的肌肉抽搐着,“难道老天就真不给我王建一条活路吗?!”
他猛地停下脚步,血红的眼睛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周庠脸上:“先生!你素来足智多谋!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哪怕……哪怕是行险一搏!”
周庠迎着王建那近乎绝望又带着疯狂希冀的目光,心中天人交战。
他脑海中飞速掠过各种可能性,但每一条路似乎都被李倚那“权知军府事”的大义名分堵死。除非……除非能引入一个足以打破平衡的变量。
一个极其危险,甚至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念头,在他心中逐渐清晰,却又让他本能地感到排斥和不安。
王建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逼近一步,声音低沉而带着压迫感:“先生,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只要能保住咱们的基业,什么代价,我王建都付得起!”
周庠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干涩地说道:“大帅,如今能牵制李倚,甚至迫使其不得不回师,无暇他顾的……放眼西川,除了我们,就只有……铜山城的南诏西路军了。”
这话如同在寂静的殿堂里投下了一颗炸雷!
“南诏?!”王宗本失声叫道,“先生,你让我们和蛮子合作?!这……这岂不是与虎谋皮?!”
华洪点点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且南诏乃国朝大敌,我等若与之勾结,岂非……岂非自绝于天下,遗臭万年?!”
张虔裕也皱紧了眉头,显然极为不赞同。
王建的眼皮也是猛地一跳,死死盯着周庠。与南诏合作?这个念头他不是没闪过,但一直被他强行压了下去。毕竟,南诏是入侵者,是异族,与它们合作,无论在道义上还是风险上都……
周庠艰难地继续说道:“此乃饮鸩止渴之下策!然……或许是眼下唯一的生机。李倚大军西来,其后方戎州新定,蛮族降兵人心未附,根基不稳。
若此时南诏西路军能放弃与我对峙,转而东进,猛攻李倚的眉州,李倚必然不能坐视其根本之地有失,定要前去救援。届时,我军压力自解,甚至……可趁其与南诏再次纠缠之际,巩固五州,徐图后计。”
他深受儒家思想影响,对“华夷之辨”看得极重,与入侵的蛮族合作,是他内心深处绝难接受的。
但为了生存,有时不得不行非常之事。而且他效忠的是王建,是这个小集团的利益。在绝对的生存压力面前,个人的好恶与原则,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虽然他刻意回避了“联合”这个词,用了“利用”,但这改变不了事情的本质。
王建沉默了。
他背对着众人,望着殿外萧瑟的庭院,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与南诏合作,无疑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一旦泄露,他将身败名裂,为天下所不容。而且,南诏人狼子野心,岂是易与之辈?与他们合作,无异于火中取栗。
但是……不这样做呢?李倚的大军就在眼前,那“权知军府事”的帽子压下来,他根本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苦打下的基业被一点点蚕食殆尽!失去这五州,他王建就什么都不是了!乱世之中,没有地盘和军队,下场只会更惨!
现在的李倚才是他眼前最大的威胁!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南诏西路军新败,同样损失惨重,只要暂时联手,逼退李倚,保住根本,日后……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想到这里,王建下定了决心,他猛地转过身,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决绝,“丢了黎州,某还有邛、蜀、雅、嘉四州!可要是让李倚进来,某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看向周庠,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厉:“先生,不必再说了!利弊权衡,我心中已有决断!与南诏合作,是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