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崩塌前夜(1 / 3)
那张写着“农机站那晚的事,有人知道。
若要帮忙,可去镇东头土地庙香炉下留信。”
的纸条,被黄国健像握着一块烧红的炭,又像捧着一株救命稻草。
他将其小心翼翼地藏在出租屋床板下的一道裂缝里,用旧报纸塞好。
接下来的几天,他活在一种极度的分裂状态中。
表面上,他依旧是那个顺从、麻木的“技术总监”
,在陶成文的监视下,高效地完成着“安平里”
小区剩余楼栋的虚假评估报告。
他甚至会偶尔主动向沈舟“请教”
一些无关痛痒的技术细节,以营造自己专注于“工作”
的假象。
他不敢表现出任何异常,陶成文那双看似笑眯眯、实则洞察一切的眼睛,以及鲍玉佳等人时不时投来的凶狠目光,都让他如芒在背。
然而,在他死寂的内心深处,那纸条带来的微光却顽强地闪烁着,与沉重的恐惧进行着拉锯战。
去,还是不去?这个念头日夜折磨着他。
他反复推演着各种可能性:是陷阱?是孙鹏飞或陶成文的又一次试探?还是真的有人目睹了马强的惨状,愿意冒险帮助他?如果是后者,对方是谁?能提供什么帮助?风险有多大?
最终,对儿子安危的终极担忧,以及内心深处那丝不甘就此沉沦的微弱火苗,促使他决定冒险一试。
他需要一个绝对安全、不被监视的时刻。
机会在一个细雨绵绵的午后降临。
陶成文似乎要去市区处理“安平里”
报告递交的相关事宜,临走前嘱咐黄国健好好待在屋里“休息”
。
这种程度的“放松”
监视并不常见。
黄国健心跳如鼓,在窗口确认陶成文的车远去后,他深吸一口气,从床板下取出纸条,紧紧攥在手心,然后戴上一顶破旧的草帽,低着头,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溜出了出租屋。
他没有直接去镇东头的土地庙,而是在小镇狭窄、湿滑的巷道里绕了好几个圈子,确认身后没有“尾巴”
后,才怀着一种赴死般的心情,走向那个几乎被遗弃的、荒草丛生的小庙。
土地庙很小,香炉积满了雨水和落叶,显得破败而凄凉。
黄国健紧张地四下张望,雨丝冰冷地打在他的脸上,周围空无一人。
他颤抖着手,将一张事先写好的、同样没有署名、只简单写着“我需要帮助,如何联系?”
的小纸条,卷成一团,塞进了香炉底部潮湿的香灰里。
做完这一切,他不敢停留,立刻转身,几乎是跑着离开了这个地方,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炸开。
这次冒险,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耗尽了他积攒的所有勇气。
回到出租屋后,他瘫倒在床上,浑身被冷汗和雨水湿透,巨大的后怕席卷而来。
他害怕这微弱的联系被现,害怕这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被无情掐灭。
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他进行这次危险的尝试时,外部的压力和联盟内部的裂痕,正在加这座罪恶大厦的崩塌。
先是不甘心被边缘化的鲍玉佳。
被孙鹏飞剥夺了“安平里”
地面工作的直接指挥权后,他表面上服从,心里却憋着一股邪火。
他将这股怒气更多地泄在了内部和他认为的“外部障碍”
上。
曹荣荣这个曾经的“自己人”
,因为之前的背叛和如今的落魄,再次成了鲍玉佳的出气筒。
在一次狭路相逢中,鲍玉佳带着张帅帅等人,又将曹荣荣堵在巷子里一顿暴打,骂他是“反复无常的小人”
、“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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