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铁门寒光(1 / 6)
刺眼的手电光柱,如同冰冷的探针,蛮横地刺破寒夜的浓稠黑暗,将抬着门板的十六个身影瞬间钉在了原地。光柱中心,门板上那覆着白布的轮廓被照得惨白一片,边缘在强光下显得模糊而诡异,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死寂。光柱的边缘扫过少年们冻得发青、写满惊愕和疲惫的脸,扫过他们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臂,扫过张二蛋嘴角未干的血沫和指腹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干什么的?!站住!放下东西!”破锣般的厉喝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再次炸响,比寒风更刺骨。拦路的联防队员身材矮壮,裹在臃肿的绿色军大衣里,栽绒帽的护耳翻起,露出冻得通红的耳朵和一双惊疑不定、带着警惕凶光的眼睛。他一手举着强光手电,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挂着的橡胶警棍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寒风吹过旷野,卷起枯草和尘土,发出呜咽般的哨音,成了这死寂对峙中唯一的背景音。门板沉重地压在十六双年轻的手臂上,冰冷的感觉透过薄薄的衣物渗入骨髓。白布下的轮廓在光柱中静默着,是这荒诞场景最沉重的注脚。
夏侯北站在门板的最前端,首当其冲地被强光笼罩。刺目的光线让他本能地眯起了眼睛,但瞳孔深处那簇压抑的怒火却燃烧得更加炽烈。他迎着光,微微昂起头,下颌绷出冷硬的线条,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地穿透寒风:
“送老师回家。讨个说法。”
短短七个字,像七块冰冷的石头,砸在联防队员脚下。
“送…送什么老师?”联防队员显然被这回答和眼前的景象弄懵了,手电光下意识地在门板的白布上晃了晃,又扫向少年们身上洗得发白的校服,“你们是卧牛山中学的学生?这…这底下是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种被冒犯的愤怒。深更半夜,一群半大孩子,抬着一块盖着白布的门板,出现在荒郊野外的土路上?这场景本身就透着邪性。
“赵建国老师。”夏侯北的声音没有起伏,像结了冰的河面,“被他们扔在仓库里,像块破布。”
“赵…赵老师?”联防队员似乎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脸上的惊疑更重了,“他…他怎么了?”
“死了。”夏侯北吐出两个字,冰冷而直接,“在讲台上,教着书,倒下去的。学校说他‘积劳成疾’,给块破布一盖,锁进破仓库。”他的话语带着尖锐的讽刺,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棱。
联防队员倒抽一口冷气,手电光明显地抖动了一下。他显然被这信息冲击到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他看看门板上那令人不安的白布轮廓,又看看眼前这群衣衫单薄、冻得瑟瑟发抖却眼神倔强的少年,再看看远处卧牛山中学模糊的轮廓,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这…这…你们…你们不能这样抬着到处走!”他语无伦次,试图找回自己的职责和威严,“死人…要…要按规矩办!你们这样…像什么话!快,抬回去!让学校处理!”他挥舞着手电筒,试图驱赶,但脚步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离那白布远了一些。
“回去?”夏侯北嘴角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带着浓浓的讥诮,“回去让他继续躺在那个冰窟窿里,等着被‘妥善处理’掉?”他的目光越过联防队员,投向县城方向那片被灯火映红、此刻却显得无比冰冷的夜空,“我们要去的地方,能给他说法。”
“说法?找谁要说法?胡闹!简直是胡闹!”联防队员又急又气,声音拔高了八度,“你们这是扰乱!是…是对死者的不敬!快回去!不然我…我…”他再次按紧了腰间的警棍,色厉内荏。
“不然怎么样?”夏侯北向前踏出一步,门板随之晃动了一下。他个子本就高大,此刻在强光下挺直脊梁,竟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眼神锐利如刀,直刺对方,“抓我们?还是连赵老师一起抓?”
联防队员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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