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寒夜抬棺(2 / 5)
此刻却亮得惊人,像两颗燃烧的炭火。他挣扎着要下床,动作牵扯得他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但他死死捂住嘴,不让声音太大,只是用力地点着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李小花坐在靠门的下铺,双手紧紧抱着膝盖。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裹得很紧,但身体依旧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冷,是恐惧,是愤怒,是巨大的悲伤。她想起了赵老师递给她馒头时温和的眼神,想起了他鼓励她不要放弃读书时的话语,想起了他教案本上那滴洇开的血……眼泪无声地滑落,在冰冷的空气里迅速变得冰凉。她用力抹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异常清晰:“我…我也去。”
夏侯北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一瞬,点了点头。他走到门后,那里靠墙放着一块老旧的门板。这是之前宿舍门坏了换下来的,一直没扔,边缘粗糙,布满划痕,散发着木头腐朽的气味。他试了试分量,很沉。
“栓柱,大壮,搭把手。”他低声吩咐。
三个最壮实的男生上前,合力将那块沉重的门板抬了起来。门板在移动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屏住呼吸,侧耳倾听走廊外的动静,只有寒风依旧在呼啸。
“走。”夏侯北的声音斩钉截铁。
宿舍门被悄无声息地拉开一条缝。寒风像找到了入口,猛地灌进来,吹得人一个激灵。夏侯北第一个侧身闪了出去,动作轻捷得像一只夜行的豹子。他贴着冰冷的墙壁,警惕地扫视着昏暗的走廊。月光透过尽头高窗的破洞洒进来,在地上投下几块惨白的光斑,更衬得其他地方一片浓黑。
确认安全后,他向后招了招手。栓柱和大壮抬着门板,小心翼翼地挤出门,门板的边缘在狭窄的门框上刮蹭了一下,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后面的人鱼贯而出,像一队沉默的影子,融入走廊的黑暗。李小花紧跟在张二蛋身后,张二蛋佝偻着背,一只手紧紧捂着嘴,另一只手扶着冰冷的墙壁,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但他咬着牙,没有掉队。他指腹上那个被钢笔断尖扎出的伤口,在冰冷的空气中隐隐作痛,像一个小小的、持续的警醒。
十六个人,抬着一块沉重的门板,在空旷死寂的教学楼走廊里无声潜行。脚步放得极轻,落在地面上只有细微的“沙沙”声,被窗外呼啸的风声完美地掩盖。月光偶尔照亮他们年轻而紧绷的脸庞,上面刻满了紧张、决绝和一种近乎悲壮的肃穆。每一次拐角,夏侯北都第一个探身观察,确认安全后才示意队伍跟上。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和旧木头的气味,混合着每个人呼出的白气和越来越浓重的寒意。
终于,他们来到了教学楼西翼。这里的寒气更重,仿佛空气都被冻住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煤灰味和铁锈的腥气钻进鼻孔。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刷着暗绿色油漆的仓库铁门,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墓碑,矗立在黑暗中。
夏侯北停在门前。门上那把巨大的老式挂锁,锁链粗壮,在从破窗透进的微弱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如同巨兽的獠牙。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铁锁。寒意瞬间顺着指尖窜遍全身,但他没有退缩。他仔细端详着锁孔,又摸了摸沉重的锁链。他记得王海峰关门时,工人用的是钥匙。
“撬棍。”夏侯北低声道,声音干涩。
栓柱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截用破布缠着的、一尺来长的粗铁棍——这是他们白天从废弃体育器材堆里偷偷找到的。夏侯北接过,掂量了一下,冰冷沉重。他将铁棍尖端用力塞进锁梁与锁身的缝隙,双臂肌肉贲张,额角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撬!
“嘎吱——!”一声刺耳、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骤然响起,在死寂的走廊里如同惊雷炸开!所有人都被这声音吓得心脏骤停,屏住呼吸,惊恐地望向四周的黑暗。
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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