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鬼嚎什么?(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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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冰冷的绝望,比外面的雨水更猛烈地攫住了他。他猛地抬脚,狠狠踹在冰冷的铁门上!

“哐——!”一声巨响在风雨夜中炸开,震得门框嗡嗡作响,连带着整栋小楼似乎都颤了一下。门缝里,钱德发那张惊怒交加的胖脸瞬间变得煞白,随即是更深的暴怒。

“疯子!姓赵的!你他妈等着!”他尖利地咒骂着,猛地将门缝彻底合死!紧接着,是门内传来更响亮的、反锁门栓的“咔哒!咔哒!咔哒!”声,一连好几道,像冰冷的铁锤,一下下砸在赵建国的心上,彻底断绝了任何希望。那声音带着一种恶毒的决绝和胜利者的宣告。

门,彻底锁死了。像一个冰冷残酷的句号。

赵建国僵立在门外,像一尊被雨水冲刷的石雕。雨水顺着他的头发、脸颊、衣领往下淌,在地上积起一小滩水,倒映着他失魂落魄的脸。拳头还保持着砸门的姿势,指关节处破皮的地方渗着血丝,混合着雨水,颜色淡得几乎看不见,只有刺骨的疼痛提醒着刚才的徒劳。愤怒的火焰被兜头浇下的冰水彻底浇灭,只剩下彻骨的寒冷和一片死寂的灰烬,沉甸甸地压在胸腔里,堵得他喘不过气。他慢慢放下僵硬的手臂,那只手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一道惨白刺目的闪电,如同天神暴怒挥下的巨鞭,猛地撕裂了墨汁般浓稠的夜空!瞬间,天地被映照得一片惨白,纤毫毕现!强光透过走廊破旧的窗户,直直地刺入昏暗的宿舍!

赵建国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那道转瞬即逝、却足以刻入灵魂的强光下,他清晰地看到——就在张二蛋铺位正上方,那片被雨水反复冲刷、浸透的灰黑色屋顶上,纵横交错的裂缝,在积水和湿气的侵蚀下,竟诡异地蔓延、连接,构成了一幅巨大而清晰的脉络!

那形状…

那蜿蜒的走向…

那起伏的轮廓…

分明就是卧牛山的地形图!连绵的山脊,深邃的山谷,甚至牛头沟那标志性的险峻拐弯,都在湿漉漉的屋顶上被勾勒得清清楚楚!雨水顺着那些“山谷”和“沟壑”奔流而下,仿佛山洪暴发,无情地冲刷着这片被苦难压弯了脊梁的土地!

闪电消失,宿舍重新陷入昏暗,只剩下哗哗的雨声和接水的叮咚。但那幅被闪电烙印在视网膜上的“血泪地图”,却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赵建国的心上。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那一刻凝固了,又被巨大的悲怆和荒谬感冲击得几乎站立不稳。

他失魂落魄地、踉跄着奔回那如同地狱的宿舍。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拖着千钧镣铐。风雨声、滴水声、学生们压抑的咳嗽和啜泣声,都变得遥远而模糊。他脑子里只剩下那幅被闪电照亮的屋顶地图,以及钱德发那张在门缝里扭曲的、冷漠的胖脸。

一进门,一股更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霉味冲进鼻腔。他的心猛地一沉,扑到张二蛋的铺位前。

张二蛋的情况更糟了。他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像被无形的电流击中。脸颊那病态的潮红退去,变得死灰一片,只有颧骨处还残留着两团诡异的红晕。嘴唇干裂发紫,微微张开,急促而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喉咙深处拉风箱般的嘶鸣。他紧闭着眼,眼球却在薄薄的眼皮下剧烈地转动。破碎的呓语变得更加急促、更加惊恐:

“塌…塌了!…爹…跑!…跑啊!…黑…全是黑的…煤…压…压住了…喘…喘不上气…爹…别下去…

“二蛋!二蛋!”李小花跪在旁边,用一块相对干爽些的破布徒劳地擦拭着他额头的冷汗和不断渗出的虚汗,声音带着哭腔,

“醒醒!你看看我!赵老师来了!”

赵建国颤抖着手,轻轻拨开张二蛋紧抓着胸前湿透衣襟的手。那手指冰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就在他触碰的瞬间,张二蛋猛地一阵剧烈的呛咳,身体弓起,像一只离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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