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残破布鞋保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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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北看也没看地上如同烂泥般的周强和他那两个吓傻了的跟班。他丢开手中早已熄灭、只剩下短短一截扭曲变形的烟蒂。那烟蒂落在污水中,“滋”地一声,彻底熄灭。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垃圾堆旁,那只被周强丢下的、孤零零的千层底布鞋上。火光早已熄灭,只剩下小半截焦黑的残骸,散发着袅袅青烟和刺鼻的焦糊味。破洞边缘,那些被烧断的麻线无力地垂着,像垂死伸出的手指。

夏侯北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幽深,如同寒潭。他沉默地走过去,脚步踩在污水和垃圾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弯下腰,动作缓慢而沉重,伸出那只刚刚如同铁钳般扼住脚踝、烙下印记的大手。

他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不是因为脱力,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愤怒和悲凉的情绪。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焦黑滚烫的边缘,用指尖轻轻拈起那只残破的、带着父亲心血余温的布鞋。

鞋很轻,拿在手里几乎没有分量,却仿佛有千钧之重。焦糊的气味混合着劣质胶水和麻线的味道,还有一丝淡淡的、属于张二蛋的汗味。鞋底那个被火焰强行撕裂的破洞,边缘参差不齐,焦黑的断面下,还能看到一层层被烧得发黄变脆的旧布袼褙,以及那些被烧断的、密密麻麻的纳鞋麻线——每一道纳痕,都曾是一个父亲在昏黄油灯下,用粗粝的手指和深沉的期盼,一针针穿透的岁月。

夏侯北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下颚的线条绷得像岩石一样冷硬。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这只残破的布鞋,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那焦黑的边缘硌着他的掌心,带来一种粗糙而真实的触感。

他直起身,走到依旧蜷缩在垃圾堆铁皮旁、咳嗽得撕心裂肺、脸上带着红肿掌印的张二蛋面前。张二蛋抬起头,泪水和污泥糊满了脸,眼神里充满了惊恐、茫然和一种深不见底的悲伤。

夏侯北依旧沉默。他伸出另一只手,抓住张二蛋的胳膊,那手臂瘦得硌手。他用力,将瘫软无力的张二蛋从冰冷滑腻的墙壁上拽了起来,动作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硬,却又在触及对方身体时,下意识地收敛了力道。

“走。”他只说了一个字,声音沙哑低沉,像砂纸摩擦过喉咙。

他一手紧紧攥着那只残破的布鞋,一手半搀半架着踉跄虚弱的张二蛋,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巷口走去。他的背影宽阔而沉默,像一道移动的山峦,隔绝了身后周强那绝望的哭嚎和两个跟班惊恐的目光。

暮色彻底吞没了小巷,只留下浓重的焦糊味、橡胶灼烧的恶臭和污水腥气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混合宿舍里弥漫着一股永远散不掉的霉味、汗味和廉价肥皂混合的气息。昏暗的灯光下,几张吱呀作响的铁架床拥挤地摆放着,床单洗得发白,带着各种洗不掉的污渍。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水痕和剥落的墙皮。

夏侯北将依旧有些浑浑噩噩、不时压抑咳嗽的张二蛋安置在他自己的下铺。同宿舍的几个农村学生围了过来,有人递上热水,有人默默找来一点劣质的跌打药膏。

夏侯北走到自己靠窗的上铺床边。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远处城市霓虹透进来的、微弱而迷离的光线,蹲下身,在床底下摸索着。

床底下塞着一些杂物:一个瘪了的篮球,几本卷了边的旧书,一个装衣服的破纸箱。他从最深处,拖出一个用厚厚的、防潮防油的牛皮纸仔细包好的小包裹。那牛皮纸已经有些发黄变脆,边缘磨损,但包裹得很严实,用粗糙的麻绳捆了好几道。

他解开了麻绳,一层层剥开那坚韧的牛皮纸。随着纸页的翻动,一股陈旧的、混合着尘土、霉味和淡淡松烟(可能是纸本身的防蛀气味)的气息弥漫开来,并不好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属于过去的沉重感。

包裹彻底打开。里面赫然是几件旧物:一件洗得发硬、袖口磨烂的粗布小褂子(可能是他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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