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笑你爹坟头草长旺了(2 / 3)
这突兀的响声吸引过去,笑声戛然而止。只见夏侯北霍然站起,他那件洗得发硬、领口有些松垮的灰色旧T恤随着动作绷紧,勾勒出少年人略显单薄却蕴含着爆发力的肩背线条。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翻滚着两簇压抑到极致的黑色火焰。他看也没看讲台上脸色骤变的孙丽,双手抓住自己那本薄薄的英语练习册,手臂肌肉贲张,猛地向两边一扯!
劣质的纸张发出痛苦的呻吟,瞬间被撕成两半!他毫不停顿,双手如铁钳般再次发力,将两半残页狠狠揉搓、撕扯!纸张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雪白的碎片如同被狂风撕碎的枯叶,从他指缝间纷纷扬扬地迸射出来,劈头盖脸地砸向刚才笑得最响的那片区域!
“笑你爹坟头草长得旺?!”
夏侯北的声音并不算咆哮,却低沉得如同滚过地底的闷雷,每一个字都带着砂石摩擦般的粗粝和刻骨的寒意。他微微扬起下巴,脖颈拉出一道倔强的线条,眼神像淬了火的刀子,冷冷地扫过那些瞬间僵住笑容的脸。“再笑一个试试?”
时间仿佛凝固了。纸片还在飘落,有几片打着旋儿落在前排学生的头顶、肩头,也有一片,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林雪薇摊开的、印着漂亮花体英文的精装笔记上。那片纸屑,沾着夏侯北掌心不知是汗还是旧伤的微红印渍,在洁白的纸页上显得肮脏而突兀。
死寂。
连窗外的蝉鸣都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暴惊得噤了声。只有孙丽粗重的呼吸声和夏侯北胸膛剧烈起伏的轮廓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夏侯北!”
孙丽的尖叫声终于撕裂了凝固的空气,她气得浑身发抖,精心打理的发髻都散乱了几缕碎发,薄薄的嘴唇哆嗦着,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手中的粉笔“啪”地一声被她生生捏断!
“反了你了!无法无天!给我滚出去!站走廊!立刻!马上!现在!!”
她的手指颤抖着,几乎要戳到夏侯北的鼻尖,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尖利变形。
夏侯北看也没看她,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那弧度与其说是轻蔑,不如说是彻底的漠然。
他抬手,随意地拂掉沾在自己肩膀上的一片纸屑,动作带着一种满不在乎的粗野。
然后,他踢开身后的凳子——凳子腿刮擦水泥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
迈开长腿,旁若无人地大步走向教室门口。他的旧球鞋踩过散落在地的纸片,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门被拉开,刺眼的阳光瞬间涌入昏暗的走廊。夏侯北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门板在他身后“砰”地一声重重合拢,震得墙灰簌簌落下,也震得教室里所有人心头一跳。
死寂再次降临,比之前更加沉重。孙丽胸口剧烈起伏,手指紧紧抠着讲台边缘,指节泛白。她凌厉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噤若寒蝉的学生,最后落在依旧低着头、肩膀剧烈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的李小花身上。
孙丽的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有愤怒,有被挑战权威的难堪,或许还有一丝极快掠过的、对那巨大羞耻感的同源体认,但最终,所有情绪都被更强烈的怒火和需要维持的“秩序”压了下去。
她用力地、发泄般地拍了一下讲台,粉笔灰被震得飞扬起来:“看什么看?!继续上课!把书翻到下一页!李小花,你给我坐下!别杵在那儿丢人现眼!”
李小花像一尊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泥塑,被这声厉喝惊醒,猛地跌坐回冰冷的铁凳上。课本摊开在刚才中断的那一页,“Theountaisverybigandgreen…”
那行英文在眼前模糊、扭曲、疯狂地跳动。脸颊上被无数目光灼烧的感觉还在,林雪薇那句“真刺耳”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的听觉神经。她用力地咬住下唇,牙齿深深陷入柔软的皮肉,尝到一丝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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