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病房与牢笼(2 / 5)

加入书签

然而,想见到宇文杰的渴望压倒了一切。她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冲进卧室梳洗。她必须去!无论如何,她都要亲眼看看他!

康和医院的特需病房区,如同五星级酒店的行政楼层。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寂静无声,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香氛混合的味道。VIp001病房门外,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神情肃穆的保镖。王伯已经等在那里,看到司马茜和李婶(后者穿着一身深蓝色改良旗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无表情地跟在司马茜身后半步的位置,像个移动的监视器)到来,微微躬身,示意她们可以进去。

推开厚重的病房门,一股更浓郁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仪器运转的低微嗡鸣扑面而来。病房宽敞得不像话,更像一个设施齐全的豪华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设计的庭院景观。然而,房间中央那张宽大的、被各种先进医疗器械包围的病床,瞬间攫住了司马茜的全部心神。

宇文杰躺在那里。身上盖着轻柔的羽绒被,露出的手臂上插着留置针,连接着几根不同颜色的输液管。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像一张被揉皱又勉强抚平的白纸,嘴唇毫无血色。鼻子上戴着透明的氧气鼻导管,胸口贴着连接心电监护仪的电极片。屏幕上,代表心率和呼吸的线条规律地跳动着,数字稳定,却透着一种冰冷的、非人化的生命力。他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但眉头微蹙,仿佛在睡梦中也被某种不适困扰着。

“杰……”司马茜喉咙一哽,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几乎是踉跄着扑到床边,想伸手去触碰他冰凉的手,却又怕惊醒他,怕弄乱他身上那些维系生命的管线。她只能颤抖着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隔着空气,描摹着他消瘦的轮廓。才几天不见,他仿佛又瘦了一圈,下颌线更加嶙峋。

“少夫人,少爷需要静养。”李婶那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冰冷地在身后响起。她像个幽灵般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目光锐利地扫过司马茜蓄满泪水的眼睛和微微颤抖的手,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警告。“夫人说了,您看看就好,别靠太近,也别哭哭啼啼的,影响少爷休息。”

司马茜的身体猛地一僵!一股冰冷的怒火直冲头顶!她猛地回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瞪向李婶!她想质问!想嘶吼!想把这个碍眼的老女人赶出去!可就在她即将爆发的瞬间,病床上的宇文杰似乎被惊扰了,眉头蹙得更紧,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带着痛苦的呻吟。

司马茜的心瞬间揪紧!所有的愤怒都被强行压下,只剩下对宇文杰的心疼和恐惧。她不能吵到他!她不能!她死死咬着下唇,将涌到嘴边的怒骂和眼泪都强行咽了回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更深的月牙痕。她只能强迫自己转回头,重新看向宇文杰,目光里充满了痛苦和哀求,仿佛在无声地说:杰,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然而,宇文杰依旧紧闭着双眼,仿佛沉浸在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里。

时间在冰冷的仪器嗡鸣和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李婶就站在床边,像个尽职尽责的狱卒,目光时不时落在腕间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上。司马茜如坐针毡,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她贪婪地看着宇文杰的脸,想把他此刻的样子刻进脑海里,却又被身后那道冰冷的视线刺得浑身不自在。她想跟他说说话,哪怕他听不见,可李婶的存在像一堵无形的墙,隔绝了她所有的倾诉欲望。

就在司马茜感觉快要窒息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一名穿着粉色护士服、笑容甜美的年轻护士推着治疗车走了进来。

“宇文先生,该吃药了哦。”护士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她熟练地准备着药片和水杯。

宇文杰的眼皮动了动,似乎被这声音唤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起初是涣散的、茫然的,如同蒙着一层薄雾。过了好几秒,视线才慢慢聚焦。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