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谢相拍案惊殿瓦,忠言裂眦震冕旒(3 / 5)
赵世涛面前,“这是玄夜卫昨日在陈彬旧宅抄出的——你与陈彬的书信,里面写‘若迁南都,荐你掌理刑院南署’,五千两贿银的收条,还在你府中账房的暗格里,要不要我让人去取?”
赵世涛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慌忙去捡书信,却被谢渊一脚踩住手背。“赵佥宪别急,”谢渊的目光扫过附议的八名官员,“你们之中,有三人去年曾受李谟私银,两人在江南有私宅,还有张侍郎——”他看向户部左侍郎张秉,“你上月命人将江南私仓的粮米转运南都,粮袋上还印着‘户部北仓’的火漆,玄夜卫卒已在运河码头扣下三船,你要不要去认认?”
张秉的身子猛地一颤,手里的笏板“当啷”掉在地上,殿内瞬间安静,只有北风卷着铜铃的声响。
三
萧桓坐在龙椅上,指尖捻着案上的香灰,目光落在谢渊扔出的书信上。他昨夜召内阁密议时,林文渊就曾提及“谢渊督边失当”,当时他虽未表态,心底却难免动摇——毕竟九边的粮荒是实情,居庸关的告急文书也一日三递。可此刻谢渊抛出的证据,却像把刀,剖开了“南迁”背后的私弊。
“林尚书,”萧桓的声音打破寂静,“你说宣府卫存粮仅支五日,可谢侍郎递来的边报,宣府卫指挥使李默称‘存粮可支十日,且已与大同卫约定互援’,为何两处所言不符?”
林文渊额头渗出汗,强笑道:“陛下,李默乃谢侍郎旧部,边报恐有偏袒!臣查户部粮册,宣府卫上月领粮仅三千石,怎可能支十日?”谢渊立刻接话:“陛下,宣府卫上月领粮三千石,然李默率卒开垦的荒田,收新麦两千石,臣已命玄夜卫将麦样送至御膳房,陛下可验!至于粮册,”他转向林文渊,“你账册上‘宣府卫支粮三千石’的批注,笔迹与你私宅账房的笔迹一致,而实际出库粮米是五千石——剩下的两千石,去哪了?”
林文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躲闪:“臣...臣不知,许是书吏抄录有误。”“抄录有误?”谢渊突然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另一卷粮册,“这是玄夜卫核勘的户部底册,上面有仓官的签名,宣府卫实领五千石,另一千石被你批给‘江南漕运补损’,实则转运至你南都的私仓——林尚书,你敢说这也是抄录有误?”
四
殿内的议论声突然炸了锅。兵部尚书赵毅出列,对着萧桓躬身:“陛下,谢侍郎所言非虚!臣昨日查兵部存档,宣府卫的粮米申领单,确有李默的签名,五千石的数额清晰可辨。林尚书刻意压低数额,无非是想制造‘粮尽’的假象,逼陛下南迁!”
林文渊见势不妙,突然跪地哭道:“陛下!臣冤枉!臣私藏粮米,实为‘迁避备用’,绝非中饱私囊!若神京破,陛下无粮无兵,臣...臣是为陛下着想啊!”他这一哭,附议的官员也跟着跪了一片,张秉甚至磕起了头:“陛下!迁南都真乃万全之策,谢侍郎固执己见,恐误国啊!”
谢渊看着眼前的闹剧,突然气血上涌,猛地一拍案几——那案几是永熙帝年间的旧物,实木质地坚硬,却被他拍得木屑飞溅,金砖上竟震出一道细痕。“南迁即亡国!”他的吼声撞在殿宇的梁柱上,回声嗡嗡作响,“元兴帝为何迁都神京?因神京乃九边中枢,守住神京,九边才能联动;若迁南都,九边无中枢调度,瓦剌必分兵蚕食,大同卫、宣府卫不出三月必破!到那时,长江天堑又能守几日?”
他指着殿外的方向,声音带着悲愤:“独石口的百姓,被瓦剌绑在烽燧上烧时,喊的是‘大吴万岁’;狼山的弟兄,焚粮殉国时,怀里揣的是‘吴’字砖——他们守的不是一座城,是大吴的根!你们倡南迁,是要把这根拔了,让大吴变成第二个吴哀帝时的残局!”
五
萧桓的身子猛地一震,他想起三日前去岳峰祠祭拜时,在香炉里发现的半块焦麦——那是王二烧粮时溅进岳峰甲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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