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利之所在,虽千仞之山,无所不上;深源之下,无所不入(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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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本王是为北方边军筹备!\"

韩王萧柠突然出列,手中的战马牙印图册甩在齐王面前:\"边军?\"他的声音带着北疆的朔气,\"这些战马的臼齿磨损程度,\"指向图册上的标记,\"分明是南越湿热之地的特征,\"又展开兽医署的验马牒,\"与大吴边军的战马牙口记录,\"喉结滚动,\"相差整整三岁!\"

刑部大牢的潮气渗进谢渊的官服,他盯着铸钱匠颤抖的双手,验印锥在掌心转出冷光:\"《大吴律?钱法篇》第二十七条,\"他的声音混着锁链声,\"私铸铜钱,首犯凌迟,从犯绞刑,\"锥尖轻点对方腰间的钥匙,\"而模子刻敌国纹饰,\"忽然提高声调,\"罪加三等!\"

匠人的膝盖砸在青砖上,血珠从咬破的唇间滴落:\"大人饶命!\"他的视线扫过牢门,\"所有模子都是赵王藩邸的管事送来的,\"手指深深抠进砖缝,\"每次都是玄夜卫的人押车,\"忽然指向谢渊的验印锥,\"他们说...说御史大人若查案,就是与诸王为敌!\"

回音在牢中震荡。他忽然想起,赵王萧桭的榷场账本里,山东盐引的流向记录总是模糊不清——原来盐税、铸钱、战马,早已在诸王的私印下,织成了通敌的大网。

戌初的刑部,谢渊案头的烛火被夜风吹得明灭不定。他望着盐引、钱模、战马凭证在墙上投下的阴影,验印锥柄上的\"风宪\"二字已被手汗浸得发亮。周立捧着新到的密报,手指在\"玄夜卫指挥使王顺\"的名字上发抖:\"大人,\"他的声音混着梆子声,\"王顺每月十五必去齐王铸钱坊,\"翻开夹着黑色羽毛的页脚,\"随行车辆的轮距,\"喉结滚动,\"与运送盐引的骡车完全一致!\"

谢渊猛然起身,玄色官服下摆带起案头《大吴会典》,泛黄的书页哗啦啦翻卷,\"私铸斩刑\"的朱砂批注在烛火下格外刺目。他的验印锥重重磕在狼首铸模的咽喉缺口,发出清越的颤音:\"传令顺天府,\"声音像腊月里绷紧的弓弦,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即刻查封赵王在山东的七处榷场——\"锥尖划过狼首泛着幽光的眼睛,\"重点核查莱州、登州两处火漆工坊。\"

周立捧着密报的手不住发颤,谢渊却视而不见,袍袖扫过堆积的账册:\"提审所有参与铸钱的官员,\"验印锥突然指向密报上玄夜卫的虎头官印,猩红的印泥在纸页上像道溃烂的伤口,\"从铸模匠人到榷场监事,包括王顺——\"他故意顿住,让\"玄夜卫指挥使\"的头衔在刑部大堂的潮气里发酵,\"和他背后盖印的人。\"

夜风挟着秋霜撞开木窗,刑部旌旗猎猎作响,旗角上的\"风宪\"二字被吹得变形,却始终倔强地舒展。谢渊望着紫禁城方向的漫天星斗,忽然想起那年在江西,老茶农布满老茧的手塞进他行囊的茶叶,茶罐上还沾着未干的血印。\"官印比星星亮...\"老人临终前的话在耳边响起,掌心的验印锥却传来刺骨的冷——那些盖着紫泥官印的文牒,此刻正躺在齐王的密匣里,被火漆封得严严实实。

当盐税养肥了北元的战马,当铸模刻下狼首的狰狞,他清楚自己即将面对的,是诸王织就的巨网。但验印锥的冷光里,他又看见大同关守将染血的军报,看见庐州茶农质押儿女的当票,看见自己巡按江西时平反的那桩冤案——律法的光芒,从来都需要有人用血肉去守护。

\"大人,顺天府回话...\"周立的声音带着惧意。

谢渊转身望向刑部大院,石灯笼的光在秋风中明灭不定。他知道,今夜之后,玄夜卫的刀锋可能随时降临,但更清楚,当自己用验印锥凿开第一条裂缝,就再无退路。\"去准备文牒,\"他的声音忽然柔和,却比钢刀更坚定,\"明日卯初,我亲自去查封榷场。\"

夜风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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