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银能买绢难买米军食怎缺这桩(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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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渊点头,指尖从绢面上移开,心中已有了定数——今日复函,必以周忱为鉴,以律法为据,绝不让士绅的算计得逞。

谢渊转身回到案前,取过一支狼毫笔——笔杆是湘妃竹制的,是当年同袍在德胜门战死前留下的,竹纹里还嵌着暗红的痕迹,那是血与铁锈的印记。

他提起笔,先在一张空白的桑皮纸上写了“银”

与“粮”

二字,字迹遒劲,然后在“银”

字旁画了个叉,墨色浓沉,几乎要戳破纸页;在“粮”

字旁圈了个圈,圈线圆润却坚定,像是要把这两个字刻进漕运的骨血里。

“大人,玄夜卫江南分司校尉求见,说带了士绅密谈的证据。”

亲兵的通报声刚落,一位身着玄色劲装的校尉便走进来,身上还带着江南的水汽,手里捧着一个蜡丸,蜡皮上沾着些许泥土,显是一路加急送来的。

“大人,这是江南分司暗探录下的士绅密谈,蜡丸里是油纸抄录的对话,他们说‘只要谢太保松口,捐银还能再加二十万两,就怕他揪着新规不放’。”

谢渊让亲兵剖开蜡丸,里面是一卷油纸,展开后,士绅与漕官的对话清晰可见:“次米要掺得细些,别像去年那样露了霉斑,让人抓住把柄”

“户部侍郎说了,他会在陛下面前说情,就说边军缺银买冬衣,捐银比缴粮急,陛下定能松口”

谢渊将油纸放在鎏金函旁,两相对比——一边是华贵的云锦函套,一边是龌龊的密谈记录;一边是“助边”

的虚名,一边是“害军”

的实利。

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冷意:“百万两银,就想买断边军的饱饭,买断漕运的清明,他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说着,他拿起右囊的上白米,倒出几粒在油纸上,青白的颗粒与“掺次米三成”

的字样并列,瓷实与干瘪,公义与私弊,在晨光中形成鲜明的对峙。

“大人,复函怎么写?”

亲兵进来添茶,见谢渊盯着米样出神,轻声问道。

茶盏是粗瓷的,滚烫的茶水倒入时,水汽氤氲,混着案头墨石的香气,还有次米的酸腐气,形成一种复杂的气息。

谢渊抬眼,目光落在《大吴律》的朱批上,语气坚定:“就写‘边军需漕粮果腹,非银钱可代;苍生需漕运清明,非私捐可安。

臣要的是漕粮足,非银钱多’。

再把周忱的先例、士绅的密谈、捐银的来路都写清楚,让江南士绅知道,想以银代粮,绝无可能。”

他提起笔,先在桑皮纸上写下“复江南士绅书”

六字,字迹庄重,无半分潦草。

研墨时,松烟墨在砚台里研磨的声响,在寂静的衙署里格外清晰,他忽然想起边军粮官密报里的话:“士卒们说,哪怕是糙米,能吃饱也行,可这掺了霉的米,吃了实在撑不住。”

笔尖蘸满墨,开篇便直戳核心:“阁下函言捐银百万助边,某谢阁下‘美意’,然边军需漕粮果腹御边,银钱可买布帛,却买不来即时之粮;可买药材,却买不来士卒的体力——此乃国本之辨,阁下岂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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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特意引用《大吴律》的条文:“《大吴律?食货律》载‘漕粮乃军食根本,不得折银代纳’,元兴朝周忱任江南巡抚时,士绅亦曾请捐银代粮,忱拒曰‘银可易物,难买仓廪实;粮可养军,可养江山安’,此乃前代之明鉴,非某独断。”

写到这里,他停顿片刻,指尖抚过纸页,仿佛能摸到边军士卒因腹痛蜷缩的身影,续写道:“某闻阁下拟捐之银,六十万两乃去年私售漕粮所得,四十万两乃钱庄拆借,且密议‘捐银后仍掺次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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