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党羽相援遮日月孤臣独战抗公卿(1 / 6)
卷语
《大吴稗史?朝政纪略》载:“成武三年冬,紫宸殿早朝,太保谢渊复请奉迎太上皇,帝未置可否,吏部尚书李嵩突附议‘陛下春秋鼎盛,国本已固,太上皇安居边卫即可,无需外臣置喙’,廷臣多默应,唯谢渊厉声驳斥,君臣、臣臣间之博弈骤起。”
时旧党虽经边饷案重创,然李嵩踞吏部,张文、徐靖等羽翼未除,官官相护之弊仍存;谢渊以“孝治”
为纲,欲破朋党之局,却陷“功高震主”
之嫌。
此朝会之争,非独“迎驾”
之议,实为新旧势力、君权臣势之总决,惨烈之状,载于《御史台劾章录》,为成武朝一大变局。
紫宸殿上剑眉横,一议迎銮满座惊。
党羽相援遮日月,孤臣独战抗公卿。
忠言激切冲金殿,佞语阴柔绕帝庭。
最是寒心朝士默,谁怜赤胆向丹青。
紫宸殿的檀香燃至第七寸,灰烬在鎏金炉底堆成小山,烟缕被殿门灌入的寒风扯得粉碎。
谢渊推殿门而入,绯色官袍下摆沾着的雪粒落在金砖上,瞬间融成水渍,像一串凌乱的脚印。
他脸上的伤口还凝着暗红血痂,却挺直脊背,捧着笏板稳步前行——殿内只剩龙椅上的萧栎、阶前的李嵩,以及两列按刀肃立的玄夜卫,空气静得能听见雪子打窗的轻响。
李嵩见他进来,青袍袖口微微一掸,上前半步,嘴角噙着冷笑:“谢太保好大的胆子!
昨日陛下命你退下,今晨竟还敢擅闯紫宸殿,莫不是觉得掌着兵部印信,就能违逆君命?”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吏部尚书独有的倨傲,目光扫过谢渊的伤口,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谢渊在阶前站定,笏板“当”
地磕在砖上,震得殿内回声绕梁:“李尚书先顾好自己的话!
臣今日来,为的是‘奉迎太上皇’之事,太祖定下‘孝治天下’的家法,你身为六部之,不思劝陛下尽孝,反倒拦阻,是何居心?”
李嵩闻言,仰头笑了两声,随即收笑正色:“谢太保真是老糊涂了!
陛下春秋鼎盛,临朝以来整饬边防、安定民心,国本早已稳固,何须借‘奉迎太上皇’来彰显孝德?太上皇在阳和卫有边军护卫,衣食无缺,外臣过多置喙,反倒是扰陛下施政!”
谢渊眉头紧锁,眼中厉色渐生:“‘置喙’?太上皇是陛下生父,年过半百困于边地,寒疾缠身,臣身为太保,若坐视不管,才是真正的失职!
你口口声声说‘陛下鼎盛’,难道鼎盛之君,就该忘了生养自己的父亲?”
李嵩脸色微沉,往前逼近一步,声音陡然拔高:“谢渊!
你少拿‘孝道’当幌子!
你屡次请迎太上皇,分明是怕陛下亲政后收回兵权,想借太上皇的名头保住自己的权势!
别忘了,你如今的太保之衔、兵部之权,都是陛下给的,别给脸不要脸!”
谢渊怒目圆睁,胸膛剧烈起伏:“放你娘的屁!
臣从永熙帝时就掌兵部,德胜门之战身中三箭都没退过,若为权势,当年何苦舍命守城?陛下登基后,臣主动请辞太保之衔,是陛下不许——你这小人,以己度人,也配谈‘君臣大义’?”
李嵩被骂得一噎,随即冷笑反击:“主动请辞?谁知道你是不是欲擒故纵!
京营将士哪个不喊你‘谢公’?连五军都督府的令箭,都不如你一句话管用,你说你不想保权势,谁信?”
“信与不信,臣问心无愧!”
谢渊猛地举起笏板,直指李嵩,“倒是你,整日围着‘陛下鼎盛’做文章,实则是怕太上皇还京后,查出你当年在东宫时的那些龌龊事!
你以为臣不知道,你曾私下说‘太上皇懦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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