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血书染泪寄忠魂死守孤城待上恩(1 / 5)
卷语
《大吴帝纪?德佑卷》载:“帝桓自瓦剌归,居南宫,谢渊旧部(原安定门守将,下称‘旧部’)冒死递血书,书乃渊安定门重伤时所写,仅‘死守待上皇还’六字,旧部附言‘渊临终前(实乃重伤昏迷前)嘱,若上皇归,必呈此血书,告以京师未失、民心未散’。
时李嵩党羽阻消息,旧部经玄夜卫北司护送,方得见帝。
帝见血书,泪落沾纸,叹曰‘渊不负朕,朕负渊多矣’。”
时谢渊仍在西郊医帐养伤,旧部恐帝为奸佞蒙蔽,更怕血书遗失,遂冒险传递;血书非仅忠勇之证,更破李嵩“渊欲拥兵自立”
之谣,成帝“清奸护忠”
之关键。
今唯述帝得血书半日之独角始末,不涉旁支,以细节显帝心之愧、忠良之韧、奸佞之鄙,补“君臣相得”
历史闭环之缺。
血书染泪寄忠魂,死守孤城待上恩。
帝见残痕心欲碎,一声长叹忆孤臣。
血痕淡染粗麻纸,六字千钧系国基。
不是旧部冒死递,谁传忠语到君知?
偏殿的窗纸蒙着层薄灰,晨光透进来时,竟染得殿内空气都泛着冷白。
风裹着庭中半枯的银杏叶,卷过廊下朱红的柱础,撞在石栏上出细碎的“啪嗒”
声,像谁在暗处轻叩,搅得殿内的寂静愈沉滞。
萧桓坐在紫檀木案后,指腹反复摩挲着《玄夜卫北司密报》的纸边,案头宫灯的光晃了晃,映得密报上“削其兵权”
四字忽明忽暗——他的指甲已将那行墨字划得毛,纸页边缘起了卷,墨痕斑驳得像他此刻乱作一团的心。
自他从瓦剌漠北狼狈归京,算来已逾半月。
南宫的宫墙虽不高,却像道无形的牢笼:白日里送水的太监身后总跟着玄夜卫的眼线,夜里床榻下的地砖缝里似都藏着耳朵,连他想给西郊递句口信,都要借秦飞送冬衣的机会,将字条裹在棉絮里,还得担着被李嵩党羽搜出的风险。
方才秦飞送来的密报,便是藏在衣襟内侧的夹层里,边角被体温焐得潮,“谢渊久掌军政,恐生异心”
的字句,像根针,扎得他指尖麻——李嵩哪里是怕谢渊“生异心”
,分明是怕谢渊握着军政大权,断了他“挟监国以令诸侯”
的念头。
案角堆着的刑部侍郎奏疏,封皮已被他翻得软塌。
疏里写“诏狱署囚房内,渊旧部多有被严刑逼供者”
,他甚至能想象出那场景:诏狱潮湿的地牢里,烙铁烧得通红,烫在旧部的皮肉上,滋滋冒起白烟,可那些曾跟着谢渊守安定门的汉子,竟没一个肯屈招“谢渊谋逆”
。
可他这个皇帝,连一道“暂缓用刑”
的旨意都传不进诏狱——徐靖是李嵩的人,诏狱的门,早被他们焊死了。
萧桓放下密报,起身踱到窗边,指尖按在冰凉的窗棂上,木缝里还嵌着去年冬日的残雪,硌得指腹疼。
他望向南方天际,西郊医帐就在城南十里外的竹林边,谢渊左臂的箭创该还没好透吧?那日安定门之战,秦飞说谢渊中箭后,是被亲兵用盾牌抬下城楼的,箭杆拔出来时,带出的血染红了半面甲胄。
可谢渊怕是还不知道他已归京——李嵩早把“上皇归京”
的消息压了下去,只对外说“瓦剌放回的是假帝”
,就是怕谢渊借着“迎上皇”
的由头,收拢京营的兵权。
“谢渊若倒了,京师的防务便真成了空架子。”
他低声自语,喉间紧。
去年瓦剌围城时,是谢渊抱着《大吴祖制录》跪在奉天殿,力拒南迁;是谢渊带着伤,在安定门楼上守了七日七夜;如今瓦剌虽退,大同、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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