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o章 三行密字通胡帐两夜驰尘叩帝阍(1 / 6)
卷语
《大吴史?玄夜卫志》载:"
德佑十四年七月,玄夜卫北镇抚司校尉沈炼,于阳和口驿馆截获镇刑司缇骑李谟与北元夜狼部密信三封。
炼知事急,易驿马七匹,星夜驰赴京师,凡两昼夜抵通政司。
信中言大同破后,愿献城内地图,乞北元封以千户,为李谟通敌铁证。
"
《边镇谍报考》补:"
大吴与北元约,凡边将私通敌营者,凌迟处死,籍没三代。
李谟敢冒此险,盖恃司礼监李德全为奥援。
其密信以茶马互市为幌子,用蒙古文书写,封皮加盖镇刑司勘验印,由缇骑扮作驿卒递送。
沈炼截信时,格毙缇骑四人,自身亦中箭三枚,犹裹创前行,血滴马镫一路,至京师时马毙于东华门外。
"
驿路残星照血鞍,截书犹带刃光寒。
三行密字通胡帐,两夜驰尘叩帝阍。
暗探窥窗藏驿馆,玄衣裂帛出边关。
莫嫌此信迟三日,已抵长安月未阑。
残星像碎银钉在靛蓝的天幕上,驿路两旁的衰草结着白霜,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赵七伏在马背上,缰绳勒得手心生疼,胯下的老马喷着白气,蹄铁叩击冻土的声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像敲着催命的鼓。
马鞍上的血渍早已冻成暗红的硬壳,是昨夜在黑松林遭遇截杀时,中箭的同伴喷溅上去的——那人用最后一口气将密信塞进他怀里,自己坠马时还死死拽着追兵的马缰。
“驾!”
他猛抽一鞭,马嘶鸣着加,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像无数细针扎着疼。
怀里的密信硌着肋骨,用油布层层裹着,可他总觉得那薄薄的麻纸烫得惊人。
三行字,是用密写药水写的,需用特制的显影剂才能看清,却关系着大同卫三万将士的生死——上面记着北元与镇刑司私通的证据,还有敌军三日后偷袭的路线。
昨夜截杀的刀光还在眼前晃。
那些蒙面人身手矫健,刀法狠辣,绝非普通盗匪。
当他们的刀劈开同伴的咽喉时,赵七看见领头那人靴底的虎头纹——是缇骑,而且是最精锐的“玄甲卫”
。
他当时滚下山坡,在雪地里装死,听着那些人在附近搜索,靴底碾过冻硬的草茎,出令人牙酸的响。
老马突然打了个响鼻,放慢了脚步。
赵七警惕地抬头,看见前方驿站的灯笼在风里摇晃,昏黄的光晕里,隐约有几个黑影在檐下徘徊。
他猛地勒住马,躲进路边的矮树丛,心脏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那是座废弃的驿馆,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的黄土,可檐下那几个人的站姿挺拔如松,腰间分明佩着制式长刀——是缇骑,他们竟追到了这里。
“那驿卒肯定往长安跑了,咱们在这儿守着也是白费功夫。”
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不耐烦,“不如直接回禀李大人,就说人信俱获。”
“闭嘴!”
另一个声音压低了,却更阴冷,“千户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信。
那三行字要是落到陛下手里,咱们都得掉脑袋。”
赵七的手攥紧了刀柄。
他摸了摸怀里的密信,油布下的麻纸似乎在烫。
突然想起出前,都护岳峰拍着他的肩膀说:“这信比三万条命还重。”
当时岳将军的指节因用力而白,甲胄上的霜花落在赵七手背上,凉得像冰。
风突然转向,带着驿馆那边的酒香。
赵七看见檐下的黑影举起了酒葫芦,喉咙滚动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他悄悄翻身上马,老马像是通人性,四蹄落地无声,沿着驿路边缘的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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