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谁把军名册中字磨成刀笔问忠邪(3 / 6)
这些罪证,够他们喝一壶了。
"
李德全冷笑一声,将匣子揣进怀里。
他想起刚才在暖阁,萧桓虽没明说,但眼里的怀疑已像种子了芽——帝王最怕的从不是贪腐,而是"
结党"
,尤其这党还握着刀把子。
此时的三法司衙门,岳峰正对着周诚的卷宗呆。
谢渊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刚从玄夜卫抄来的记录:"
李德全的缇骑在查你的旧部,连十年前退伍的老兵都没放过。
"
他指着"
王二狗"
的名字,"
这小兵去年冻死在西箭楼,哪来的通敌书信?"
岳峰的指节捏得白,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
边关的刀能挡外敌,挡不住朝堂的暗箭。
"
他望着窗外飘进的雪,落在卷宗上很快融化,像极了那些旧部的血,在史书里连个痕迹都留不下。
谢渊忽然压低声音:"
陛下密召李德全的事,玄夜卫的人听见了。
"
他凑近岳峰耳边,"
问的是旧部是否可靠。
"
岳峰的目光落在《军卫法》上,那上面写着"
边将旧部,可委以重任"
,墨迹还是元兴帝的御笔。
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全是寒意:"
可靠?在他们眼里,边军的血,不如勋贵的银子可靠。
"
五、会审僵局
三法司公署的铜炉燃着陈年艾草,烟气却驱不散堂内的滞闷。
刑部尚书李绅用银箸拨弄案上的账册,竹纸因反复翻阅起了毛边,"
永乐七年定例,边军粮饷需季清季结,如今宁武关的账册竟有三季空白,户部如何解释?"
张懋的指节叩着案几,紫檀木桌面留下浅浅的凹痕:"
边地苦寒,账册传递延误本是常事。
何况去年秋汛冲毁驿道,文书积压非户部之过。
"
他眼角扫过都察院左都御史,对方正摩挲着胡须,喉结在官帽下滚动——那是镇刑司缇骑昨夜"
拜访"
后留下的紧张。
谢渊忽然将一卷卷宗拍在中央案上,纸页散开露出粮商的供词:"
大同府粮商王顺供称,去年腊月曾接户部密令,将三千石军粮转售英国公府,价银入了内库预备金。
这预备金在《大吴会典》中并无记载,张大人可否解释?"
大理寺卿周镗刚要开口,袖中突然掉出一张字条,墨迹洇透纸背:"
家眷安好"
。
他慌忙将字条塞进靴筒,咳了两声:"
粮商供词恐有不实,需再行核查。
"
谢渊瞥见他抖的指尖,忽然明白——三法司的门槛外,镇刑司的马队正嚼着草料。
暮色漫进公署时,沈峰带着玄夜卫送来卷宗,封皮盖着"
诏狱署封存"
的朱印:"
这是阳和卫粮库的入库记录,与户部账册差了两千石。
"
张懋立刻起身:"
此乃伪证!
诏狱署怎会有边地文书?"
沈峰掀开卷宗,露出骑缝处的玄夜卫印记:"
德佑二十八年,先帝令玄夜卫监边库,此乃铁证。
"
堂内死寂,艾草烟在横梁下凝成漩涡。
谢渊望着张懋白的鬓角,忽然想起昨夜风宪司衙门前的黑影——那人身形与镇刑司掌刑千户无二,手里攥着的麻绳还沾着泥。
六、证人口供
第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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