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莫学匹夫争意气且待清风破雾来(3 / 5)
攻,却凭账册铁证一一拆穿。
此刻谢渊的“守北固南”
虽不激昂,却句句落在实处:北疆守烽燧需多少工匠、南疆封港需多少战船、粮草如何分区调度,都标注得清清楚楚,附在奏疏后面。
“玄夜卫,”
萧桓突然开口,“去查神机营、神枢营实有兵力;户部,核查两广、山西粮草实数;兵部,核大同、钦州守卒现状。
半个时辰后回报。”
他看向争吵的群臣,语气严厉,“在实情未查清前,谁再敢以私废公、妄议军情,休怪朕无情!”
李穆与赵承脸色白,终于闭上了嘴。
半个时辰后,玄夜卫、户部、兵部的回报接踵而至:神枢营实有一万八千,神机营能战者三万五;两广存粮仅够两月,山西都司粮草亏空;大同守卒不足八千,钦州水师战船能出海的仅三十艘——这些都印证了谢渊的判断。
萧桓看着奏报,目光愈坚定:“谢御史的‘守北固南’之策,可行。”
萧桓的指尖在御案的龙纹浮雕上轻叩片刻,烛火在他眼中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他看着案上两份急报——北疆的烽燧残报焦痕犹存,南疆的塘报墨迹未干,最终目光落在谢渊奏疏上“守北固南”
四字的批注上,语气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朕旨意。”
殿中瞬间安静,连风雨拍窗的声响都清晰可闻。
“北疆:命大同副总兵周毅固守城池,不得轻出,户部即刻拨银五万两,专用于修补烽燧、加固城防;山西都司每月从粮仓调拨一万石粮草,由玄夜卫押运送至大同,沿途不得克扣挪用。”
他的目光转向南疆方向:“南疆:命广东水师提督即刻率战船封锁钦州港,断南越粮道,不得让一粒米、一寸布运入敌营;两广布政司暂借官仓粮草救急,需造实名册,凡强征民粮者,以贪腐论罪。”
最后一道旨意掷地有声:“即日起三个月内,北不主动出击,南不轻易陆战,全军专心整军筹粮。
无朕亲笔旨意,任何将领不得擅自开战,违令者斩!”
御案上的龙纹浮雕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将这份沉稳的决断映得格外清晰。
李穆与赵承脸色煞白,却只能躬身领旨。
李穆猩红的袍角扫过金砖,带起一阵无声的震颤,他低头时,鬓角的白在烛火下泛着灰败的光——龙州的私弊还没遮掩,这下“援南”
不成,反而要被盯着粮草账目,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赵承单膝触地的声响沉闷,铁甲碰撞声里裹着不甘,他攥着烽燧残报的手在袖中收紧,指节硌得掌心生疼,北疆那笔说不清的粮饷亏空,怕是藏不住了。
谢渊随着散朝的官员走出紫宸殿,秋雨已下得密了些。
雨丝斜斜织着,打在殿檐的琉璃瓦上,溅起细碎的银花,顺着瓦当汇成细流,在朱红宫墙上蜿蜒出深浅不一的水痕。
他的青袍很快被打湿,肩头洇出深褐的水迹,下摆扫过湿漉漉的金砖甬道,带起一串细碎的水声,每一步都像踩在微凉的秋意里。
他站在丹陛之下稍作停顿,仰头望向檐角的铜铃。
雨丝裹着寒意反复敲打铃身,出沉哑的“叮当”
声,那声音混着风声,带着潮湿的沉重,像在为这场廷议的落幕低吟,又像在预告未散的风波。
雨水顺着他的梢滴落,在下巴凝成细小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带来一阵冰凉,他却浑然不觉,目光落在远处被雨雾笼罩的宫墙上,眼底清明如镜。
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攥紧奏疏的凉意——那上面“守北固南”
的朱批墨迹未干,龙纹印章的朱砂红在湿冷的空气里透着庄严,却仿佛已承载了千斤重量。
他清晰地记得,下旨时李穆转身的瞬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