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不贪黄金千两重只恐百姓泪空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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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吴会典?盐法篇》载:“大吴行‘开中法’,令商运粮至边地,换取盐引,凭引支盐,转售获利。

神武年间定‘盐引验查制’,凡盐引必钤官印,账册需用官墨,以防舞弊。”

德佑二十一年夏,山东遭蝗灾,粮价飞涨,然巡抚奏报“仓储充足,盐商奉公”

,实则盐商勾结地方,囤粮居奇,镇刑司受其贿赂,压案不查。

左都御史谢渊以风宪之权巡按山东,携一竹筐赴任——筐中无金玉,唯卷宗、识墨石与百姓诉状,却要撬动盘根错节的官商勾结之网。

蝗灾千里麦成灰,盐贾藏粮盼价飞。

竹筐载得清风去,识墨能辨黑与白。

不贪黄金千两重,只恐百姓泪空垂。

青竹未折终成案,公道如绳缚罪魁。

德佑二十一年夏六月,山东蝗灾已逾三月。

飞蝗过处,麦禾尽秃,田埂上只剩光秃秃的秸秆,百姓扶老携幼逃荒,沿途饿殍相望。

然山东巡抚杨文魁的奏报却称:“仓储丰实,盐商捐粮赈灾,民心安定。”

奏报抵达京师时,都察院已收到数十封山东百姓的诉状,字字泣血:“盐商张茂德囤粮万石,粮价涨十倍,百姓易子而食,巡抚不问,镇刑司不理!”

谢渊捧着诉状,指尖抚过“张茂德”

三字——此人是山东最大的盐商,其表兄李嵩现任户部侍郎,掌管天下盐引放,与镇刑司指挥佥事黄彪过从甚密。

“杨文魁是李嵩的门生,”

谢渊对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林缚道,“这案子牵连着户部、镇刑司,地方官怎敢查?”

林缚忧心道:“山东镇刑司千户王虎是黄彪的心腹,手段狠辣,去年有举子告张茂德,被他以‘诬告官商’定罪,至今还关在诏狱。”

谢渊望向窗外,烈日炎炎,仿佛能听见千里之外百姓的哀嚎。

“风宪官的职责,便是管这‘不敢查’的案子。”

他起身道,“备一匹快马,再找个竹筐。”

林缚不解:“大人巡按山东,怎不带仪仗文书?”

谢渊笑曰:“仪仗是给官看的,竹筐才装百姓的冤情。”

三日后,谢渊抵达山东济南府。

未去巡抚衙门,先在城郊破庙落脚。

庙中挤满逃荒百姓,个个面黄肌瘦,见了穿官袍的谢渊,纷纷围上来哭诉。

一个瞎眼老汉摸索着递上半块树皮:“大人,这是俺们三天的口粮,张茂德的粮仓堆成山,却一粒粮也不卖啊!”

谢渊接过树皮,粗糙的边缘刮得手心生疼,他将竹筐放在地上,让百姓把诉状都放进筐里:“你们的冤情,我都装在这筐里了。”

次日天未亮,谢渊已带着竹筐站在巡抚衙门外。

晨露打湿了他的官袍下摆,竹筐里的账册被露水浸得微微潮,却更显沉甸甸的分量。

巡抚衙门的朱漆大门紧闭,门房见他一身素袍,身后只有个玄夜卫校尉,连个随从都没有,便懒懒散散地问:“你谁啊?巡抚大人还没起呢。”

谢渊亮出都察院的腰牌,冷声道:“左都御史谢渊,巡按山东,通报。”

门房见了腰牌上的獬豸纹,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地往里跑。

片刻后,大门“吱呀”

打开,杨文魁身着绯红官袍,端坐于正堂之上,案头摆着茶盏,袅袅热气模糊了他的脸,却掩不住眼底的傲慢。

谢渊踏入大堂时,他连眼皮都未抬,指尖叩着案面:“谢大人不在京师整肃风纪,跑到山东来管盐商的闲事,是越权了吧?都察院的手,未免伸太长了。”

谢渊将竹筐重重放在堂中,筐底与青砖碰撞出闷响。

他俯身从筐里取出账册,纸页因连夜翻看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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