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o5章 单衫短帽垂杨里 今日是何朝(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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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分润"

四字虽被火舌舔得模糊,却在硫黄水的作用下,洇出淡淡的"

周"

字偏旁,墨痕边缘还留着未烧尽的纤维;二是边军血书,粗麻纸被泪水泡得皱,百名阵亡将士家属的指印层层叠叠,暗红的墨迹里掺着大同盐场特有的卤砂,指尖触上去硌得生疼,仿佛还能摸到将士们冻裂的掌心温度。

"

陛下,"

谢渊将锦盒轻放在案上,指尖拂过残页的焦边,动作小心得像怕碰碎什么,"

这是林缚在废墟中抢救的残页,经玄夜卫验过,墨迹与王林案账册同源。

"

他从袖中取出泛黄的《倒谢派官员籍贯录》,麻纸因常年翻阅而边角卷起,朱笔在"

大同、蔚州、宣化"

三地圈出的红痕已有些褪色,"

这些地方皆是代王泰昌年间的封地,"

他指尖点过刑部侍郎张谦的名字,墨迹旁还粘着半片风干的芦苇——那是籍贯录存放时不慎沾上的,"

张大人的祖宅距代王府仅三里,其母原是代王侧妃的陪嫁侍女,两家往来密如蛛网,每年三节两寿的节礼清单,大同府衙的《往来册》上都记着呢。

"

谢渊展开血书,指腹按在"

狼山商栈扣盐引三月"

的字迹上,纸页因他的力度微微颤:"

边军去年冬防,本该领的三千引官盐,被狼山商栈以运途遇雪为由扣了三月,冻死的士兵家属联名写了这血书。

"

他将血书与玄夜卫深夜呈送的密报并置,"

密报说狼山商栈的主事,正是太皇太后的娘家侄子周显。

"

说着,他指尖点向残页,那笔锋带钩的写法在晨光中格外清晰:"

这笔锋藏锋的起笔,"

谢渊翻开周显的《官员考成簿》,薄纸上的花押与残页笔迹如出一辙,"

与礼部员外郎周显的花押分毫不差——周显正是狼山商栈的实际掌管者。

"

德佑帝的指尖在案几上轻叩,龙纹玉扳指与紫檀木碰撞的声响随着他的思绪时快时慢。

他接过残页,对着晨光细看,眉头越皱越紧:"

朕早觉张谦不对劲,每次议及代王旧案,他要么低头看靴,要么借故咳嗽。

"

说着,他从案头摞着的章疏中抽出太皇太后的懿旨,将残页的"

代"

字与懿旨上的"

代王府"

三字并置,瞳孔骤然收缩,"

这起笔的藏锋、收笔的回钩,竟有七分像——太皇太后的娘家,果然与代王旧部缠在了一起。

"

太皇太后的懿旨还压在御案左侧,洒金宣纸上"

周显忠谨可用"

的朱批墨迹饱满,盖在落款处的"

仁寿宫宝"

印玺鲜红如血,与案头堆积的弹劾章疏形成刺眼对比。

就在懿旨送达的半个时辰前,玄夜卫百户赵衡已带着缇骑踹开了狼山商栈的地窖石门——木门榫卯断裂的脆响惊飞了檐下的寒鸦,潮湿的霉味混杂着盐卤的咸涩扑面而来,石门内侧的青苔被踩得稀烂。

三百箱盐引在火把跳动的光线下泛着靛青光泽,每箱都用油纸包裹,撕开油纸的瞬间,引票上的字迹清晰可见:右上角盖着"

泰昌年制"

的朱印,印泥虽褪色却仍能辨出纹理;左下角的飞鹰纹第三趾果然残缺,与谢渊奏折描述的"

王林案失踪盐引特征"

分毫不差。

赵衡拿起最上面一张引票,指尖触到纸页边缘的毛边——这是泰昌年间官纸特有的"

竹纤维外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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