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仓充鼠雀喜草尽兔狐愁(5 / 6)
的地方——他突然明白,王林的免死,不是结束,是更大风暴的开始。
王林接旨时,囚服的破洞恰好露出肩头的烫伤——那是德佑十六年,他私运盐引被巡盐御史现,自泼沸水留下的"
苦肉计"
,疤痕的形状像片枫叶,与他账房的标记暗合。
叩时,髻里的小纸条滑入袖中,王显的笔迹写着"
江南盐井已转至狼山商栈"
——狼山商栈的关税官,是太皇太后的娘家侄子。
"
臣谢陛下隆恩!
"
他的额头再次磕出血,这次却在血痂下藏了颗蜡丸,里面是用瓦剌文字写的密语:"
春草生时,以盐引换战马三千"
。
起身时,与李德全交换了个眼神,太监袖口的金戒指反射着烛火——那戒指内侧刻着"
王记"
二字,是王林用私铸的黄金打造的。
谢渊站在班末,看着王林佝偻的背影,突然想起元兴帝萧珏在《皇明祖训》中的告诫:"
姑息奸佞,如同养虎,终会噬身。
"
此刻的太和殿,正养着一头披着"
悔罪"
外衣的猛虎。
德佑帝望着王林离去的方向,对谢渊道:"
朕知你委屈,"
他的声音带着疲惫,龙椅的扶手被指甲掐出浅痕,"
但稳住朝堂,方能徐图改革。
"
谢渊躬身领旨,袖中的萧枫奏报硌得肋骨生疼——那上面有三十五名骑兵的姓名,他们因王林换走良马,在与瓦剌的遭遇战中全部战死。
"
王林的家产,"
皇帝补充道,"
除捐输外,其余抄没充饷。
"
谢渊却清楚,核心资产早已转移——泽州桑皮纸商的密信上说,昨夜有十车"
货"
往狼山,每车都贴着"
瓷器"
的封条,实则装着王林私铸的白银。
太皇太后的懿旨随后送到,只有"
既已赦免,宜安其心"
八个字,墨迹圆润,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谢渊走出太和殿时,雪片落在脸上,像细小的冰针。
他望着王林囚车消失的方向,突然对林缚说:"
备马,去大同卫。
"
有些战场,不在朝堂,而在边关;有些博弈,不必明说,只需用行动回应。
片尾
王林离京的前夜,晋王府旧部张保用竹管将密信从诏狱的墙缝塞进去。
信上只用墨点标注着:"
盐引、马印、旧部"
,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盐引藏在大同卫的枯井,马印在代王府的地窖,旧部已在九边布防。
王林用指甲刮下信上的墨点,混入金疮药涂在伤口上——这墨里掺了瓦剌的"
隐显粉"
,遇血会显出真正的内容:"
三虎余党已聚漠北,待春草生便起事。
"
此时的谢渊正站在长城的烽火台上,望着关外的黑暗。
林缚递来王林党羽的动向图,上面的红点在九边呈合围之势。
"
他不是被赦免,"
谢渊的声音被风吹散,"
是被放出去,召集余党。
"
烽火台的火把噼啪作响,照亮了他眼底的寒意——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卷尾
《大吴史?王林传》赞曰:"
林之奸,不在贪墨之巨,而在欺君之巧。
以血为饰,以祖为盾,终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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