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仓充鼠雀喜草尽兔狐愁(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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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印象钉在皇帝心头。
谢渊上前一步,拾起最大的一块碎片:"
陛下,此石硬度赛过羊脂玉,按《元兴矿物谱》,瓦剌寒水石可划动玻璃,而先帝御赐的羊脂玉绝无此性。
"
他示意侍卫取来玻璃镜,碎片划过镜面,立刻留下一道裂痕。
王林却已哭得喘不过气:"
谢大人是说先帝识人不明吗?"
这话像根毒刺,扎在德佑帝"
敬天法祖"
的软肋上——自他登基,太皇太后就常念叨"
不可改先帝旧制"
,此刻王林的话,恰好呼应了宗室的论调。
德佑帝的目光在残片与《泰昌实录》间游移,实录上"
王林可用"
的朱批墨迹已淡,却仍清晰可辨。
谢渊突然朗声道:"
先帝若知其通敌,必诛之!
"
王林却抢在皇帝开口前哭喊:"
臣愿以余生守陵,赎先帝知遇之恩!
"
他的眼角余光瞥见李德全微微点头——这是约定的信号,表明皇帝已动恻隐之心。
当陈文念出"
私藏盐引二十万"
时,王林突然扯开衣襟,粗麻线勒得他锁骨处显出红痕,线端的三枚兵符在烛火下泛着锈光。
"
臣将盐引尽数兑换军粮,"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藏于大同卫威远仓,兵符为凭!
"
谢渊立刻翻开《大吴军制?仓储篇》:"
威远仓属边储重仓,开仓需兵符、太仆寺勘合、守将印信三证,缺一不可。
"
他让人呈上大同卫的《仓储月报》,德佑十七年至今的记录里,从未有"
王林捐粮"
的记载。
王林却早有后手,目光扫向班末的大同卫监军周岳——周岳的父亲曾是王林的部将,此刻正按约定轻轻颔。
"
定是周监军可证!
"
王林哭喊着,"
去年冬臣亲自押粮至威远仓,周监军在场!
"
周岳出列时,玄夜卫百户赵衡的手已按在刀柄上。
他昨夜刚从王林府中搜出《周岳受贿录》,上面记着"
银五千两,许诺晋阶"
,墨迹未干。
但谢渊用眼色制止了他——皇帝正盯着兵符上的"
大同卫"
刻字,那是泰昌年间的旧符样式,与先帝南巡时赏赐的兵符同款,显然触动了"
法祖"
之心。
德佑帝的朱笔悬在《定罪疏》上,"
凌迟处死"
四字被冕旒的珠串遮了一半。
案头的《泰昌南巡录》翻在"
王林护驾"
那一页,上面画着简笔插画:王林手持长戟挡在先帝马前,箭矢从耳边飞过。
这插画是翰林院画师当年的写实之作,此刻却成了王林的"
免死牌"
。
"
泰昌朝旧臣,"
皇帝的指尖划过插画,"
如今只剩王林与代王了。
"
他的目光掠过阶下的宗室,代王萧灼虽被削爵,但其党羽仍在朝堂——上月宗人府的密报显示,宗室中有七成同情王林。
李德全适时凑到耳边:"
陛下,王林门生故吏占京官三成,若骤杀之,恐六部瘫痪。
"
这话戳中了德佑帝的隐忧——他登基未满五年,根基未稳,最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