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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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商队的车重,为何比太仆寺官车多出三成?"
《商队车重规制》明载,官车每辆限重三千斤,而晋商车队竟达四千二百斤,恰合《镇刑司密档》中"
夹层藏牌,每车可容腰牌百枚"
的记载。
张四维后退半步,后背抵上雕花槅扇,棱形花纹在雪光中投下飞鹰状阴影。
"
大人若疑张某,尽可查车"
话未竟,窗外传来车马碾雪声,玄夜卫的獬豸旗已围住商队。
谢渊望向他青白的脸色:"
车底夹层的镇刑司腰牌,"
勘合符映着对方骤缩的瞳孔,"
该不会刻着‘掌钱虎’的花押吧?"
随从突然出喉间异响,七窍溢血倒地,手腕内侧的五瓣花烙痕在勘合符下清晰显形——镇刑司"
断舌"
标记。
张四维望着同伴的尸体,终于松开玉牌:"
谢大人纵能查墨色、辨玉纹,"
他的声音混着雪粒击打槅扇声,"
可三法司的印信早已盖在调兵符上了。
"
《镇刑司刑典》卷七载,断舌刑必施硫黄烙,此刻随从腕间的焦痕,正合其制。
谢渊命林缚取来太仆寺存墨,与张四维拜帖并置案头。
烛火下,两团墨色在水碗中晕开,商队墨汁竟浮出细小红砂——镇刑司专用的硫黄标记。
"
《文房定式》廿三条,"
他的声音冷如冰锥,"
私用官墨者,杖八十,充军三千里。
"
墨中硫黄,恰合《毒物谱》中"
镇刑司硫黄,色赤而味腥"
的记载,三年前涿州矿难的结案呈词,正是用此墨书写。
张四维盯着水碗中浮沉的硫黄砂,喉间泛起苦意。
三年前周龙将松烟墨混入硫黄时,曾笑称"
官墨染商,商路自通"
,此刻却成了锁喉的绞索。
随从革囊中的账册被抖落,页页都记着"
盐引换墨,墨换战马"
的暗账,每笔交易的花押,皆与《三法司受贿名录》中的记录吻合。
掌印官捧来太仆寺玉牌底册,谢渊比对张四维的羊脂玉牌,现背面编号"
太仆寺3佰陆拾号"
竟在三年前注销。
"
此牌本该随马政司员外郎李淳殉职,"
他的目光扫过张四维僵硬的肩背,"
如何到了商人手中?"
《玉牌注销制》规定,官员殉职必缴牌毁印,而李淳之牌竟流于商队,恰应了《官场现形录》中"
官器私售,必连权臣"
的铁律。
玉牌内侧的刻痕在勘合符下显形,"
周龙"
二字浅如蚊足——正是失踪的户部侍郎手迹。
张四维忽然想起周龙递牌时的冷笑:"
拿着它,比十万两白银更管用。
"
此刻才明白,这玉牌从来不是荣耀,而是催命符,其编号早被录入《镇刑司暗桩名录》,成为官商勾连的通关文牒。
玄夜卫的清查回报传来,每辆商队车底皆有夹层,整齐码着镇刑司腰牌,牌面编号与《镇刑司废牌录》完全吻合。
"
这些腰牌,"
谢渊敲着回报,"
本该在泰昌朝销毁。
"
《废牌处理则例》载,废牌必熔为铁水,而眼前的腰牌却崭新如初,牌面飞鹰纹,竟与《缇骑靴样图》中的磨损痕迹一致。
张四维忽然瘫坐椅上,任由雪光染白鬓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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