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不知何人奏皇帝帝心恻隐知人弊(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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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渊望着火场,忽然想起李二柱的话:"
铁犀是百姓的嘴,烧不掉的。
"
他捡起半片带磁粉的纸灰,知道这场大火,反而让磁粉显形,将镇刑司余党的阻挠公之于众:"
三百零七条建言,是百姓用铁犀的鳞片写成的,你们烧得掉吗?"
三法司会审时,李二柱抱着刻满建言的石板上堂,断指处的血痂还未愈合:"
大人们看,这料场验石法,是俺们用凿子刻在堤岸上的,镇刑司砸了堤石,砸不烂俺们的手!
"
石板上的字迹深浅不一,浅痕是白天刻的,深痕是夜里刻的——怕被缇骑现,匠人便轮流在晨昏刻字。
谢渊的验粮锤轻点石面,磁粉从刻痕中溢出,与条陈上的标记一一对应:"
这是第三百零三条匠人刻名法,李老汉的断指印就在此处,陛下请看,与条陈上的指印分毫不差。
"
周崇礼看着石板上的断指印,想起王真被斩时的场景,后背冷汗浸透官服。
他终于明白,这些断指刻下的,不是字迹,是民心:"
三百零七条,条条都是催命符啊"
德佑帝看着谢渊呈上的"
河官考成五则"
,每则末尾都按着不同的指印:有老河工的粗粝指纹,有妇人的纤细指痕,还有孩童的稚嫩手印。
"
谢卿,"
他忽然问,"
这些指印,可曾核对过?"
"
回陛下,"
谢渊展开《匠人户籍册》,"
每个指印都对应着治河的匠人、运粮的百姓。
比如这枚带老茧的指纹,正是徐州仓的陈仓丞,他曾冒死记下镇刑司扣粮数目,附在条陈第一百五十条仓粮查弊法后。
"
德佑帝的朱笔悬在"
河官考成"
条上方,忽然落下:"
着六部照此议行,敢有阻挠者,以壅蔽言路论处。
"
他望着条陈上的磁粉标记,知道这些来自民间的智慧,终将成为治河治吏的利器:"
三百零七条,条条都是朕的治国明镜。
"
镇刑司黑驿中,新任镇刑司副使盯着被截的建言,现每封信件都夹着槐花瓣——这是百姓与谢渊的暗号,花瓣数量代表建言的紧急程度。
"
好个谢渊,"
他捏碎花瓣,"
用槐花汁写密信,用磁粉标重点,连百姓都成了他的眼线。
"
驿卒偷偷将槐花信塞进竹筒,投入黄河——这是谢渊教他们的"
水递法"
。
竹筒顺流而下,被下游百姓捞起,再由河工刻在堤石上,形成无形的言路网络。
谢渊站在堤边,看着漂浮的竹筒,想起百姓在条陈里写的:"
俺们不会写字,就用槐花、河沙、磁石当笔,谢大人能看懂。
三百零七条,条条都是俺们的心里话。
"
都察院外墙突然出现一面"
民情碑"
,上面刻满百姓指印,每个指印旁都注着建言摘要。
谢渊摸着碑上的纹路,现有的指印刻得深,有的刻得浅,分明是百姓用不同工具刻的。
"
大人,"
张虎指着碑顶的铁犀浮雕,"
这是俺们匠人夜里刻的,怕被镇刑司破坏,就着月光刻。
"
他的凿子还别在腰间,上面刻着"
言路"
二字,"
百姓说,把指印刻在碑上,就不怕被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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