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波漂菰米沉云黑露冷莲房坠粉红(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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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字。

"

大人,"

张贵的徒弟从草席下摸出半片竹简,"

师傅说,他们改账时,用的是永熙帝赐的端砚,砚台刻着双獬豸纹。

"

谢渊盯着竹简上的划痕,突然想起周崇礼昨日议事时,袖口露出的砚台边缘,正是同样的纹路。

回到府中,他对着月光细看被篡改的账册,现每个改动的数字旁,都有极细的沙粒——那是黄河中游特有的粗沙,与镇刑司密信上的沙粒完全一致。

"

他们从河防工地取沙改账,"

他冷笑,"

却不知沙粒里藏着匠人血,每一颗,都记着他们的罪。

"

"

维德佑十三年,岁在乙亥,孟秋既望,左都御史谢渊,谨以清酒斗卮、粢盛庶品,致祭于黄河之畔万千亡灵之前,泣而言曰:

呜呼!

河患之虐,始于天而成于人。

自去岁洪流决堤,千里沃野沦为泽国,黎元颠沛,庐舍为墟。

老弱转于沟壑,青壮散于四方,襁褓弃于途,妇孺号于野,此景此状,每思之必痛彻骨髓。

尔等生逢乱世,耕于陇亩,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而当河患骤至,必荷锄持畚,昼夜筑堤。

赤足踏淤泥,徒手搬巨石,寒雨侵肌而不退,洪流啮骨而不辞。

然堤坝屡修屡溃,仓廪乍盈乍虚,非尔等不勤,实乃硕鼠横行:河道之吏,卖修堤之石灰以营私第;仓庾之官,扣护粮之工银以充私囊。

彼辈坐享膏粱,却言河患乃“阴阳失和”

,视尔等血肉如草芥,弃百姓生死若敝屣!

吾今携图册七十二卷,非为饰政绩、夸劳绩,实乃集万千黔之血泪:每道堤线,皆黎庶手足所量;每页账册,俱百姓膏脂所凝。

箱角封泥,和七州乡野之香灰,是尔等焚香祈天的余烬;卷中朱批,蘸十载治水之心血,为官吏贪墨的铁证。

此图此册,非纸非墨,是尔等未竟之志,是社稷未亡之魂!

亡灵在上,河伯为证:今者祭尔等,非求香火之祀,唯愿贪腐尽诛!

若容污吏横行,则堤坝必溃于私囊,仓廪必毁于硕鼠,尔等白骨将永沉河底,万姓血泪将空洒荒原。

吾敢剖心泣血以誓:必使河防成金汤之固,令贪墨之徒,如霜露遇烈日,无所遁形;必令仓廪贮生民之粮,使流离之众,有粟可依,有庐可居。

异日河清海晏,当于堤畔建祠,刻尔等千万无名之姓;于仓前立碑,书百姓万代之功。

魂兮归来,观此千里稻粱;灵其不昧,佑我九州安康。

尚飨!

"

此七十二箱图册,非图非册,是匠人血、百姓泪、河防魂!

封条之泥,混着七州百姓香灰,每道裂纹,都是黄河的皱纹;每点香灰,都是百姓的祈愿。

今呈于太庙,望列祖列宗鉴之:若容贪腐横行,河防必溃;若护百姓于心,堤坝自固!

"

祭文读至此处,太庙穹顶的阳光突然穿透云层,照在封泥的"

民愿"

纹路上,竟似有金光流动。

德佑帝猛然起身,震得龙案上的玉镇纸跌落:"

开仓验粮!

若有贪腐,无论何人,罪加三等!

"

十日后,镇刑司大牢,谢渊将从周崇礼密室搜出的地契拍在王真面前:"

三十七州仓廒改建款,都在这地契里。

你以为用黄河沙改账就能灭口?"

他指着地契边缘的沙粒,"

陈九叔早就在图册里记着——每处贪腐,都对应着堤坝上的裂缝。

"

王真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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