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翻手作云覆手雨纷纷轻薄何须数(2 / 3)
谢渊却不给他喘息之机,突然举起验印锥指向殿外:"
更可笑的是,押运茶税的玄夜卫,"
声音冷得似冰,"
与三年前宁王叛乱时的亲卫,铠甲编号竟能一一对应!
这等移花接木之术,大人当满朝皆是瞎子不成?"
刑部司房内,牛油烛芯爆开一朵灯花,将谢渊的影子扭曲地投在舆图上,宛如一张随时待的铁胎弓。
周立抱着一摞卷宗撞开房门,额角沁着冷汗,手指在泛黄的榷场记录上微微颤:“大人!
赵王藩邸三年来的火漆采购明细,”
他压低声音,喉结紧张地滚动,“自永熙八年起,每月十五皆购入庐山铁砂二十斛,”
又猛地翻开顺天府呈文,密密麻麻的朱批在烛火下泛着暗红,“押运茶税的玄夜卫调令,与半月前宗人府调档文书的签押笔迹,”
指节重重叩击纸面,“出自同一支紫毫笔!”
谢渊的验印锥突然抵住舆图上“赵王藩邸”
的标记,木质桌面出细微的吱呀声。
他凑近烛光,仔细比对火漆样本与采购记录,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铁砂配比、押运时辰、文书笔迹,”
验印锥顺着地图上的路线游走,在“庐山矿区”
处停顿,“每一个环节都严丝合缝,”
突然冷笑一声,锥尖狠狠戳进纸面,留下一道深痕,“这分明是蓄谋已久的局!
他们用茶税购置甲胄,以火漆封条遮掩罪证,”
袍袖扫过堆积如山的账册,“再借朝堂经义之争转移视线,好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太子党与赵王党的骂战穿透窗纸,“构陷”
“栽赃”
的怒吼此起彼伏。
谢渊望着手中的民瘼图,图上饿殍空洞的双眼仿佛在无声控诉。
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图中庐州府的标记,忽然想起那年在江西,老茶农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着塞进他行囊的茶叶,茶罐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泪。
同样是茶税舞弊,当年面对的不过是地方蛀虫,而如今”
他的目光转向舆图上错综复杂的藩王势力范围,声音低沉如铁,“是盘根错节的宗藩巨网。
但越是如此,”
验印锥在掌心转了半圈,寒芒一闪,“越要将他们的阴谋公之于世!”
周立望着谢渊坚毅的侧脸,忽然想起坊间流传的那句“谢御史的验印锥,比玄夜卫的刀还要锋利”
。
此刻烛火摇曳,映得那枚验印锥泛着冷光,仿佛真的能刺破这重重迷雾。
朝堂辩争之烈,如沸鼎腾汤。
左都御史与御史谢渊之辩,非止口舌之争,实乃律法尊严与权谋私欲之较量。”
当铜鹤香炉的青烟在晨光中扭曲,一场关乎社稷安危的辩论,正将九王夺嫡的暗潮推向风口浪尖。
次日早朝,金銮殿内气氛凝重如铅。
周允中强作镇定,象牙笏板却在袍袖下微微震颤,他再举弹劾奏章时,声音如同风中残烛:“陛下!
谢渊仅凭火漆残片与密报,便构陷朝廷重臣,分明是欲加之罪!”
“欲加之罪?”
谢渊跨步如飞,官靴踏在青砖上的声响震得人心惶惶。
他先是掷出一叠盖着户部紫泥官印的账册,潮湿的霉味混着墨香弥漫殿内:“这是庐州三十二家当铺的底档!”
展开泛黄的契书,上面孩童指印鲜红如血,“茶农为缴赋税,典妻卖子换来的银钱,每一笔都记着——转入赵王藩邸名下的钱庄!”
未等满朝文武反应,谢渊又取出一卷皱巴巴的舆图:“诸位请看!”
验印锥重重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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