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焦土埋冤字未消茶浆显影见霜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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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毛边——这是用新茶汁覆盖旧字的手法,而龙涎香,正是为了掩盖纸张焦痕里的血腥气。

他的靴底碾过焦土,带出几粒红砂,与他在界石裂缝中现的血沁碎屑如出一辙。

暗卫的佩刀与对方兵器相击,火星溅在焦木上,映出梁柱断裂处的暗格——五份烧剩的文书整齐码放,每份边缘的双鹤纹火漆残迹,正与他袖中税单的印记吻合。

谢渊滚地接近暗格,指尖触到文书的刹那,听见墙外传来模仿玄夜卫的唿哨声,却多了声多余的颤音——是宁王私军的冒名暗号。

"

退往东侧!

"

谢渊低喝,袖中银针甩手钉灭火把,趁黑暗将文书塞入衣襟。

掌心触到文书上的云雷纹,与老茶农茶饼上的印记相同,忽然想起宗人府玉牒里的记载:"

宁王庄田必用双鹤纹火漆,云雷纹为记。

"

这些被焚烧的文书,分明是宁王将茶田化为私产的铁证,却被龙涎香和焦灰掩盖了三年。

片尾

寅时的山风掀开雾岚,谢渊坐在栖贤谷的巨石上,月光为怀中的残页镀上冷边。

五份文书的火漆残迹在掌心拼出完整的双鹤纹,"

三月初七"

的日期,恰是惠民仓粮册次出现靛青染渍的日子。

他的手指划过"

置换"

二字下的"

强占"

笔痕,仿佛触到茶农们在契约上咬出的血印。

"

大人,这些文书的撕裂痕"

暗卫的话被谢渊抬手打断,他盯着文书边缘的锯齿状缺口——只有宗人府特制的裁纸刀才能造成这种痕迹,而握有这种刀具的,全省不过三人。

山脚下榷场的梆子声传来,三长两短间夹着拖腔,与酒肆老茶农的暗号不同,这是宁王私军的调令。

谢渊摸向袖中的《大吴会典》,文书条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与残页上的茶渍显影相互印证。

他忽然想起萧栎说过的话:"

宁王的庄田,每一寸都浸着茶农的血。

"

此刻手中的焦页,正是这句话的注脚。

离开时,他用袖中短刀在断墙上刻下三道斜痕——这是都察院暗桩的紧急信号,意味着"

证据确凿,调卷宗"

栖贤谷的雾渐渐散去,露出茶棚焦黑的梁柱,像具被剥去皮肉的骨架。

谢渊知道,这些焦页焚痕,终将在文华殿的日光下显影,就像老茶农掌心的半月痕,终将成为权贵们的催命符。

御史的笔尖已经蘸满焦土下的冤情,只待金殿鸣钟时,将这桩桩件件,化作震碎双鹤纹火漆的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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