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成为说“不”的人(2 / 5)
,萨马拉的‘黑土能源’也来了邮件,想合作开发西伯利亚油田……伏尔加格勒的纺织厂老板……”她一口气报出七八个名字,声音越来越低,“您昨晚说,要抓住每个机会。”
德米特里胃里一沉。他想起尼基塔的警告,但五十万卢布的诱惑像钩子扎进心脏。他挥挥手,疲惫地:“都安排上。我是cEo,不能错过任何可能。”话音未落,窗帘无风自动。尼基塔倚在窗框上,西装沾满雪沫,嘴角咧到耳根:“好极了!盲目点头是发散精力的圣杯。您看,精力像伏尔加河的冰——碎了就浮不起来。”他弹了弹烟灰,尽管手里没烟,“知道吗?我生前也这样。喀山糖厂倒闭那天,我同时接了三个‘救星’:卖走私伏特加的、搞地下钱庄的、还有个自称能通灵的吉普赛女人……结果呢?”尼基塔的笑声在会议室回荡,文件突然自行翻动,每一页都浮现出扭曲的合同条款,“精力散了,人就散了。您猜,现在谁在笑?”
接下来的日子,德米特里成了陀螺。他飞往下诺夫哥罗德签“金麦穗”合同,发现对方是皮包公司,定金是假钞;他赶去萨马拉谈油田,却被“黑土能源”的老板灌醉,醒来时合同已签,条款苛刻得像卖身契;伏尔加格勒的纺织厂主则是个瘾君子,见面就哭诉“兄弟情”,拖着他喝光三瓶劣质白兰地。德米特里奔波于喀山、萨马拉、伏尔加格勒之间,火车在雪原上轰鸣,车窗外是连绵的桦树林,光秃的枝桠像无数伸向天空的枯手。他越来越瘦,眼窝深陷,西装松垮地挂在身上。一次在萨马拉车站,他差点被行李箱绊倒,尼基塔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说‘不’是最有效的行动,您却把它当成了懦弱。看,您的‘成果’多丰硕!”德米特里踉跄扶墙,镜面映出他的脸——苍白浮肿,嘴角抽搐,活像一具行走的尸体。他想起娜斯佳(那个在国际论坛上演讲的cEo)的话:“盲目的yes会迟持续发散精力。”可现在,他连“不”字都忘了怎么发音。
最荒诞的是在伏尔加格勒。纺织厂主带他去“体验工人生活”,走进一家地下澡堂。蒸汽弥漫中,赤身裸体的男人们挤在长椅上,用桦树枝抽打彼此,皮肤泛起紫红。德米特里被按在长凳上,热气熏得他头晕。澡堂深处,一个醉汉突然高唱《喀秋莎》,歌声嘶哑如夜枭。尼基塔不知何时坐在德米特里身边,皮肤在热气中半透明,露出里面蠕动的暗影:“比较别人?您正和澡堂里的醉汉比谁更烂呢!但您知道吗——”他凑近,蒸汽凝成冰晶落在德米特里肩头,“离开人世时,谁会在乎您比澡堂工多赚了几个卢布?可您现在,连澡堂工都不如。”德米特里浑身发抖,不是因为热,而是恐惧。他想起第三点:“不要跟任何人比较,除了自己。”可他的“自己”早已碎成片,散落在下诺夫哥罗德的假钞、萨马拉的陷阱里。澡堂的歌声戛然而止,所有人转头盯着他,眼睛空洞如墓穴。德米特里夺门而出,雪地里摔倒在泥泞中,伏尔加格勒的夜风像裹尸布般裹住他。
德米特里病倒了。高烧中,他躺在喀山寓所的雕花大床上,窗帘紧闭,屋内弥漫着陈年伏特加和绝望的酸味。床头柜上堆着药瓶和未拆的合同。他梦见自己在伏尔加河冰面上奔跑,冰层下伸出无数只手抓他的脚踝。尼基塔坐在床边,用体温计给他量体温——体温计里不是水银,是流动的黑色沙粒。“时间绑架?”幽灵轻笑,“您总说‘省下钱是投资’,却把生命切成碎片。看,您省下的时间都归我了。”德米特里想尖叫,却发不出声。尼基塔指向角落:一个老式座钟正疯狂倒转,钟摆是把生锈的镰刀。德米特里想起第四点:“花钱买时间能挣更多钱。”他想起小时候在喀山老城玩游戏——为了省虚拟金币,他花两小时“干资源”,却错过打boSS的机会。“远不如买资源打三小时boSS。”娜斯佳的话像针扎进太阳穴。现实中,他因不舍得雇清洁工,自己拖地时扭伤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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