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o5章 芳华易逝(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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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颌。

山风卷着碎冰掠过他的梢,几缕灰白丝在风里乱舞,那是透支生命本源留下的痕迹。

可那又怎样?他眼底的浑浊里藏着的,是百年复仇烧尽的灰烬,是亲手拖着仇恨走过漫长时光的疲惫,却绝不是需要旁人怜悯的脆弱。

雨萱用力抿了抿唇,将那点不合时宜的刺痛压回心底最深处。

她甚至往后退了半步,指尖悄悄按在腰间的符咒上。

可怜他?她自嘲地弯了弯嘴角。

能让白镜死的如此痛苦的人,哪里轮得到她来可怜。

当白镜在冻土深处出最后一声破碎的痛吟,彻底沉入永恒的死寂时,那层笼罩天地的「永恒」禁制如冰雪消融般瓦解了。

能量潮汐退去的瞬间,张玉汝浑身剧震,仿佛有什么无形的线从他体内被生生抽离。

最先垮掉的是他的脊背。

原本如松般挺拔的肩线猛地塌下去,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砸弯了脊椎,高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度佝偻下去,后腰弯成一道僵硬的弧线,仿佛再也撑不起自己的重量。

他扶着冰柱的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肘部缓缓下沉,直到整个上半身几乎要贴在冰冷的柱壁上。

墨色纹路彻底隐去的皮肤正以惊人的度松弛。

眼角的皱纹像被人用指腹强行揉出来的沟壑,顺着颧骨往下蔓延,在嘴角堆出深深的褶皱;原本紧致的下颌线变得模糊,皮肤松垮垮地垂着,连吞咽都显得吃力。

不过几息的功夫,鬓角的青丝便被霜雪染透,接着是

额前的碎,最后连头顶的旋都褪成了苍苍的白,几缕湿粘在凹陷的太阳穴上,更显枯槁。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开始肿大变形,原本修长有力的手指蜷曲着,像是被岁月抽干了血肉,只剩下嶙峋的骨节裹着层薄皮。

指甲泛着青灰,嵌在冻得僵的皮肉里。

方才还能支撑身体的双腿,此刻膝盖打着颤,像是随时会折断的枯枝,让他整个人矮了大半截,二十岁出头的挺拔身姿,竟在这片刻间被碾成了六七十岁的佝偻模样。

有细碎的冰碴落在他花白的间,他却连抬手拂去的力气都没了。

呼吸越来越浅,每一次吐气都带着浓重的疲惫,仿佛下一秒就要随着那消散的能量,彻底沉入这片与他一同老去的冻土。

这种变化自然是引起了雨萱等人的注意,雨萱望着张玉汝佝偻下去的背影,睫毛轻轻颤了颤,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那叹息混着冰原的寒风,刚出口就散了,她垂在身侧的手捏了捏袖角,终究还是松开来——既没上前,也没开口,仿佛只是看了场与己无关的落幕戏。

雷鸣却不同。

他往前挪了半步,靴底碾过冰碴的脆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眉头拧成个疙瘩,下颌线绷得死紧,眼神在张玉汝摇摇欲坠的背影上扫来扫去,像头盯着猎物的狼。

方才还因张玉汝威压而白的指节,此刻正缓缓蜷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干掉他……”

这念头像毒藤般缠上心头。

他喉结滚了滚,目光掠过张玉汝花白的鬓、松垮的脊背,还有那扶着冰柱都在打颤的手——这哪还是那个能翻覆天地的强者?

分明是风中残烛,轻轻一吹就灭。

若此刻动手,功劳簿上定能添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前一刻被对方气场压得几乎窒息的恐惧还没散尽,他脚边的冰面还留着当时被震裂的细纹,两种念头在脑子里撞得噼啪作响,让他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丁璎珞站在稍远些的地方,将雷鸣那副蠢相看得一清二楚。

她嘴角勾起抹极淡的冷笑,藏在袖中的手指不屑地蜷了蜷。

蠢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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