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潮痕续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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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区。

新灶动工那天,天刚蒙蒙亮。

村民们跟着徐老人在滩涂挖坑时,铁锹突然碰到硬物。

挖开土层,露出个青灰色的陶灶,灶门上方刻着“第一灶”

三个字,灶膛里的草木灰还保持着燃烧后的形状,灰烬中埋着半块糙米饼,饼上的牙印与红米的颗粒大小完全吻合。

萧凡把糙米饼带回实验室,用碳十四检测出它的年代——恰好是崇祯十六年,徐寡妇重开盐灶的第二年。

“不是祭品,是盐工的干粮。”

他用显微镜观察饼上的纹路,现面团里掺着红树林的叶末,“他们把红树林当成作物,和稻米一起做成食物。”

这时,培养皿里的红米根须突然疯长,穿透玻璃扎进了比目鱼的鱼缸,根须与鱼尾的环纹缠绕在一起,形成个红色的结。

博物馆的蓝印花布在那晚展开得格外彻底。

金线绣的数字全部亮起,在地面拼出幅完整的星图,图中最亮的那颗星,位置正好对应着新灶的方位。

萧凡翻出县志的电子版,在“星象志”

篇找到记载:“秋分后,盐星现于卯位,其光赤,照盐生五谷”

他突然想起红米稻穗的朝向,原来不是朝着镇海塔,是朝着那颗盐星的方位。

第一灶开火的清晨,卯时的潮水带着奇异的声响漫过滩涂。

村民们往灶膛里添红树林枯枝时,火焰突然变成青蓝色,灶口喷出的烟气在半空凝结成云,云的形状竟与比目鱼的轮廓重合。

徐老人舀起一勺海水倒进灶顶的铁锅,水开后,水面浮起层红色的泡沫,泡沫散去,锅里竟真的浮出些红色的米粒,颗颗饱满,带着淡淡的咸味。

“是盐稻自己长出来的。”

老张用筛子捞起米粒,现每粒米的表面都有个极小的漩涡纹,“和女孩玻璃罐里的漩涡一模一样。”

他突然指向远处的红树林,那里的气根间,不知何时冒出了成片的红米幼苗,幼苗的排列方式,与星图上的星轨完全一致。

比目鱼的第十道环纹在那天下午显现。

这次的环纹是红色的,像用红米的汁液画成,环纹的间距比第九道多了半毫米,正好与新长的幼苗高度吻合。

萧凡把环纹图像传给农学家,得到的回复让他心头一震:“这不是环纹,是稻穗的横截面,里面藏着完整的基因序列。”

小女孩的玻璃罐在那天有了新变化。

罐里的卤水变得清澈,红树林的叶子完全舒展,叶面上浮现出细小的文字,是用盐粒拼的:“盐生稻,稻养人,人护海”

女孩把罐子举到阳光下,罐底的小比目鱼突然产卵,鱼卵在盐水中孵化,幼鱼的尾鳍上,已经有了两道淡淡的环纹,间距与红米的颗粒完全一致。

萧凡站在新灶旁,看着村民们收割第一茬红米,突然明白“潮痕”

从来不是静止的。

它是盐灶里的火焰,是红米里的基因,是比目鱼的新环纹,是星图上的盐星,是女孩罐里的幼鱼。

它藏在海水的味道里,在火焰的颜色里,在每个播种与收获的日子里。

当晚的盐星格外明亮。

萧凡望着那颗红色的星,看着新灶的烟气与星光交汇,在半空画出条红色的线,线的尽头,是成片的红米田在风中起伏,像片红色的海洋。

比目鱼的尾鳍在月光下泛着红光,第十道环纹的边缘,已经隐隐透出第十一道的影子。

潮水退去时,新灶前的泥地上,留下了村民们的脚印、盐稻的秸秆、比目鱼的尾印,还有孩童用树枝画的笑脸。

这些痕迹交叠在一起,在月光下拼出个完整的“养”

字,像在诉说这片海的新约定——盐养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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