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窑瓷载梦入东京(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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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碎片,他是想让这瓷能烧进东京,让官家知道咱郓城有骨气!你们现在拦着,对得起他吗?”

王老汉的锄头“当啷”掉在地上,他盯着张青手里的扁担,那扁担上还留着当年在鹰嘴洞被刀砍的痕——小王就是用这扁担挡了一刀,才让陈阿狗带着瓷谱跑掉的。

“俺……俺就是想儿子了,”老汉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他临走前说,要让东京的人都知道,郓城的瓷比黄金还金贵。”

陈阿狗从怀里掏出块新烧的“清白瓷”片,上面刻着个“王”字:“大叔,这是俺给小王烧的,等进了东京,俺就把它摆在琼林宴上,让天下人都记住他的名。”

二、东京疑云

车队进东京城时,正赶上夜市。朱雀大街上的灯笼亮得像白昼,绸缎铺的幌子在风里摇,酒肆里的猜拳声能传到半条街外。陈阿狗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穿绫罗的公子哥、戴花的小娘子,突然觉得手里的瓷谱烫得慌——阿姐当年总说,东京是个吃人的地方,多少清白进去,都得染成黑的。

李员外早已在府门前等着,见了陈阿狗,老远就作揖:“陈师傅可算来了!官家明日就要验瓷,咱这就去窑厂,把瓷烧出来。”

东京的官窑厂在城郊,窑是新砌的,比陈家窑大了三倍,火眼却只有三个。陈阿狗围着窑转了一圈,眉头皱得像团拧干的布:“这窑烧不出‘清白瓷’,火眼太少,受热不均,釉色会发灰。”

官窑的老匠人“嗤”了一声:“陈师傅是乡下烧惯了土窑吧?这可是西域传来的‘回回窑’,烧出来的瓷能照见人影,比你那黑风岭的土瓷强百倍!”

陈阿狗没说话,从包里掏出块黑风岭的黏土,往窑里一扔,黏土在火里“噼啪”响着,竟没化成灰。“这窑缺了点土气,”他指着窑壁的砖,“这是黄河的淤土烧的砖,太脆,经不住咱郓城黏土的烈火烧。”

李员外赶紧打圆场:“那就按陈师傅的法子改,加几个火眼,用黑风岭的黏土和泥。”他往陈阿狗手里塞了个锦袋,里面的银子硌得人手心发麻,“这是官家赏的定金,您收好。”

陈阿狗把锦袋推回去:“银子俺不要,俺只要能烧出像样的瓷。”他转身对小徒弟说,“把带来的马齿苋汁取出来,掺在釉料里,这东京的水太硬,得用这东西中和。”

正忙着改窑,突然进来个穿绿袍的官员,腰里的玉带勒得紧,脸胖得像个发面馒头:“谁是陈阿狗?咱家是内务府的赵总管,官家让咱家来看看瓷样。”

陈阿狗把刚画好的“缠枝莲”瓷样递过去,赵总管捏着样稿的角,像捏着块脏布:“这画的啥?莲花瓣歪歪扭扭,哪有宫里画师画的周正?”他往样稿上吐了口唾沫,“重画!得画龙凤呈祥,这破莲花配不上琼林宴!”

孙二娘往赵总管手里塞了个肉包,是用东京的面粉蒸的,馅里掺了点陈家窑的马齿苋:“赵总管尝尝?这莲花是俺们郓城的吉祥花,阿姐当年说,莲出淤泥而不染,正合了‘清白’二字。”

赵总管咬了口包子,突然“呸”地吐出来:“这啥东西?一股子草味!”他把样稿往地上一摔,“限你三日,画不出龙凤,咱家就砸了你的窑!”

三、窑火照心

第三日傍晚,新改的窑终于烧起来了。七个火眼喷出的火苗舔着窑顶,映得陈阿狗的脸通红。他蹲在窑前,手里攥着那片刻着“王”字的瓷片,突然对孙二娘说:“俺想在瓷上画黑风岭。”

“画黑风岭?”孙二娘正往灶里添柴,火苗“腾”地窜起来,“官家能喜欢?”

“喜不喜欢俺不管,”陈阿狗的声音发颤,“小王死在那里,阿姐的冤屈在那里,俺得让他们的魂跟着这瓷,看看东京的天。”他拿起毛笔,在素坯上画起来,黑风岭的山石用浓墨,松树用淡青,鹰嘴洞的位置点了个小小的红点——是小王流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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