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通缉犯(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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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基地崩塌时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和漫天雪尘,如同无法驱散的梦魇,在他稍一闭眼时便汹涌而至。他不仅要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照顾两位几乎失去独立行动能力的同伴,还要凭借脑海中模糊不清的西藏高原地理知识,以及夜晚云层缝隙中偶尔露面的、冰冷遥远的星辰,在这片目光所及皆是纯白、毫无参照物的茫茫雪海中,艰难地、近乎凭直觉地辨别着东南方向——那是他们逃离这片绝地,唯一可能通往人烟的方向。

    第一天,在体力、精神和恶劣环境的三重消耗下,他们拼尽全力,也只前进了不到五公里。当高原的夜幕如同巨大的黑绒幕布骤然落下,温度毫无缓冲地骤降到零下三十度甚至更低时,生存成为了唯一且迫切的命题。他们幸运地(或许是这片冷酷天地偶然间流露出的一丝怜悯)找到了一个背风的、由几块巨大冰川漂砾相互依靠形成的狭窄岩石裂隙。三人像三只濒死的小兽,紧紧挤在狭小的空间里,依靠着彼此身体散发出的、微弱得可怜的温度,以及从基地带出的、仅存的几根高能量压缩食物棒,艰难地维持着生命的火种不灭。裂隙外,呼啸的寒风如同万千冤魂在同时哭嚎,卷起的坚硬雪粒像密集的霰弹,无情地打在岩石上,发出噼啪的脆响,偶尔有一些溅射到他们脸上,带来刺骨的疼痛和冰冷的麻木。在这样的环境下,睡眠成为一种奢望,他们只能保持着半清醒的状态,在寒冷与疲惫的交替折磨中,煎熬着漫长的黑夜。

    “必须…找到牧民…或者…哪怕是最小的…定居点…”叶舟在几乎无法控制的、牙齿相互撞击的“咯咯”声中,断断续续地挤出这句话,声音微弱得如同耳语,“否则…我们的体力…撑不过…两天…”

    艾莉丝没有回应,她只是将怀中那把造型流畅、此刻却冰冷如死亡本身的脉冲手枪握得更紧,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她的耳朵敏锐地捕捉着风雪咆哮掩盖下任何一丝不和谐的异响——无论是自然的冰裂,还是可能存在的、追兵的脚步声。她深知,那场规模巨大的雪崩或许暂时阻挡了身后的敌人,但以“守望者”的资源和决心,追捕绝不会停止。而眼前这片看似纯净无暇、圣洁美丽的雪原,本身就是一个沉默而高效的杀手,正在用寒冷、缺氧和孤独,一点点地消磨他们的意志和生命。

    第二天,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滑向了更深的恶劣。特蕾莎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发起了高烧。她的额头滚烫,脸颊却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潮红,呼吸急促而灼热,意识在清醒与模糊之间剧烈摇摆。当她清醒时,眼神涣散,无法聚焦;当她陷入昏沉时,则会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时而用拉丁文祈祷,时而用意大利语低声诉说着警告。艾莉丝手臂的伤口,在持续的低温和缺乏有效药物治疗的情况下,边缘开始呈现出不健康的青紫色,出现了轻微冻伤的迹象,这让她本就僵硬的动作变得更加笨拙和困难。而叶舟,依靠意志力强撑的体力也终于接近了极限,每向前迈出一步,都感觉双腿如同灌满了冰冷的铅块,沉重得需要调动全身的力气才能抬起,肺部的灼痛感几乎成为了呼吸本身的一部分。

    中午时分,就在绝望如同周围的寒气般即将把他们彻底冻结时,走在前方探路的艾莉丝突然猛地停下脚步,举起未受伤的右手,做出了一个清晰的、代表“停止并警戒”的手势。

    “有痕迹!”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和虚弱而有些沙哑。

    叶舟和半搀扶着特蕾莎的他,立刻屏住呼吸,顺着艾莉丝手指的方向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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