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感觉到整个大地都在脚下剧烈地(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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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疲惫感,混合着无尽的悲伤,瞬间将他吞没。他眼中的世界开始旋转,战友们牺牲前的面容,张冲拉响“光荣弹”的狞笑,何晨光拖着伤腿爬回来的坚毅……一幕一幕,如同电影般在眼前闪过。

他的身体晃了晃,最终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在他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感觉到自己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接住了,耳边传来了那个指挥官焦急的呼喊:

“医护兵!快!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林泰被一阵嘈杂的人声和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唤醒。一个医疗兵刚刚给他处理完脸上的伤口,并给他挂上了葡萄糖。

“队长,你醒了!”猴子——那个肩膀中弹的战士,正躺在他旁边的简易担架上,一条手臂被绷带高高吊起,脸上却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林泰缓缓坐起身,发现自己还在那片熟悉的阵地上,只是四周已经完全变了样。友军的帐篷和临时指挥所已经搭建起来,伤员们被集中在一起进行紧急救治,一切都井然有序。

他看向自己的战友们,那些和他一起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兄弟。

张冲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疲惫地靠着冰冷粗糙的战壕壁。之前那股与敌偕亡的狠劲儿,随着肾上腺素的退潮,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只是空洞地望着前方,那双通红的眼睛里,再也凝聚不起任何焦点。他那只曾紧握军刀、准备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手,无力地摊开在腿上,掌心里满是凝固的血痂和深深的刀柄压痕。

就在这时,一阵拖沓而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蒋小鱼,那个负责左翼阵地的班长,带着他麾下幸存的最后两名战士,一瘸一拐地从阵地的另一头走了过来。

他们三个人,就如同从泥浆和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覆盖着干涸的泥土和斑驳的血迹。蒋小鱼的钢盔不知去向,头上缠着一圈被血染红的布条;他身边的一个战士,一条腿受了伤,正把步枪当作拐杖,艰难地支撑着身体。

他们走到林泰和张冲面前,停了下来。

没有“报告”,没有“队长”,甚至没有一句话。

这片小小的空地上,五个幸存者,只是彼此看着,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确认着对方还活着。这无声的对视,胜过了世间所有语言。许久,蒋小鱼才用嘶哑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队长……左翼……就剩我们三个了。”

不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医疗兵的呼喊声响起。展大鹏,那个在战斗中重伤昏迷的战友,正被一副担架抬着急速往后方的直升机送去。他的身上插着管子,脸上罩着氧气面罩。或许是听到了战友们的声音,在经过他们身边时,他竟然短暂地醒来了一会儿。

他费力地转过头,透过模糊的面罩,看向这几个站着或坐着的战友。他无法说话,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虚弱地、缓缓地,朝大家点了点头。

那一个点头,仿佛是在说:“我还活着……你们,也要活下去。”

所有人的心,都被这一下,狠狠地揪紧了。

何晨光,那个高傲而强大的狙击手,则独自一人靠在战壕的另一侧。他拒绝了医疗兵的立即救治,从自己的急救包里,艰难地抽出了一支一次性注射器,给自己大腿的伤处注射了一支广谱抗生素。针头刺入肌肉时,他疼得额头青筋暴起,却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发出来。

做完这一切后,他没有休息。而是从背后,将那支伤痕累累、镜片都已经碎裂的狙击枪,小心翼翼地抱在了怀里。他拿出随身的擦枪布,开始一点一点,无比专注地,慢慢擦拭着枪身上凝固的血污和泥土。对他而言,这支枪,就是他的另一个生命。擦拭它,就像是在安抚自己那颗同样千疮百孔的心。

林泰,静静地站在阵地的最高处,站在这片他们用生命和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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