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仿佛还残留着厮杀时的温度(1 / 6)
然而,餐盘打满后,整个营地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战士们默默地吃着,没人说话。
他们围坐在篝火旁或弹药箱上,像一群失去了灵魂的木偶,机械地重复着扒饭、咀嚼、吞咽的动作。
那双不久前还闪烁着搏杀凶光的眼睛,此刻却空洞地望着面前的饭盆,或者盯着跳动的火焰,没有焦点。
蒋小鱼,那个在阵地上最爱插科打诨的家伙,此刻只是低着头,一大口一大口地把饭塞进嘴里,仿佛不是在品尝,而是在完成一项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他的脸颊被食物撑得鼓鼓的,眼眶却微微泛红。
或许,他想起了某个再也无法一起吃饭的兄弟。
展大鹏吃得很慢,每一口都咀嚼得非常仔细,仿佛在用这种方式,确认自己还活着,还能感受到食物的温度和口感。
何晨光的脚踝被卫生员重新处理过,裹上了厚厚的绷带。
他靠在一棵树上,任由一个战友把饭喂进他嘴里,目光却一直望向阵地的方向,深邃而悠远。
这是一种战后应激的集体沉默。
他们的身体回来了,但灵魂的一部分,似乎还留在那片被炮火翻耕过的阵地上。
说点什么?说自己杀了多少敌人?说自己又躲过了多少次死神的镰刀?还是说,谁在自己面前倒下?任何语言,在刚才那番地狱般的经历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沉默,是他们此刻唯一能与战友交流的方式,也是他们保护自己、舔舐伤口的唯一途径。
他们用这种方式,来消化恐惧,哀悼逝者,并重新适应“活着”
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事实。
林泰吃完后,将饭盆整齐地放在一边。
他没有去打扰任何人,只是默默地看着他这些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的兵。
他知道,他们需要时间。
他走到自己的帐篷前,拿起那把陪伴他出生入死的步枪。
战斗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枪托上沾着凝固的泥浆,枪身上布满了细微的划痕,冰冷的金属上,仿佛还残留着厮杀时的温度。
他坐下来,开始检查武器。
卸下弹匣,拉动枪栓,确认枪膛内没有子弹。
然后,他熟练地将步枪分解开,每一个零件,都按照固定的顺序摆放在一块干净的油布上。
这成了一种仪式,一种让他内心恢复平静的仪式。
他把步枪彻底清理了一遍。
他用油条蘸着枪油,一遍遍地擦拭着枪管的内壁,将那些火药的残渣和污垢,一点点地清除干净。
他的动作专注而又轻柔,不像是在保养一件杀人工具,更像是在抚摸一位最忠诚、最可靠的战友。
擦拭扳机组件时,他仿佛还能感觉到扣动它时那瞬间的震颤;擦拭枪托时,他的手指会下意识地摩挲着那些战斗留下的伤疤。
在这一刻,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这冰冷的钢铁上。
通过这个过程,他将战场上的混乱、血腥和失序,转化为一种有条不紊的、可控的秩序。
这不仅仅是在保养武器,更是在整理他那颗被战争冲击得几近破碎的心。
当最后一个零件也擦拭得锃亮如新,他才将步枪重新组装起来。
随着“咔哒”
一声清脆的声响,这支杀器恢复了它原本的精密与冷酷。
林泰拉动枪栓,空枪击,听着那熟悉而又悦耳的机括声,他紧绷的神经,才终于彻底松弛了下来。
林泰清点剩下的弹药,动作一丝不苟,但内心却在不断下沉。
木箱一个个被打开,里面大多是空的,散落着几颗弹壳,像是在嘲笑着他们的窘迫。
他现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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