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那是他省下来的最后口粮(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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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硝烟的余温,有的则早已与冰雪冻成一体,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林泰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在战壕里艰难挪动。

每走一步,左胳膊的伤口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皮肉里搅动。

伤口处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又在零下三十度的低温里冻成硬邦邦的痂,每一次肌肉牵动,都像是要把新生的皮肉重新撕裂。

他的作战服裤脚沾满了泥浆与雪粒,靴子里灌进的雪水早已结冰,脚趾冻得失去知觉,每一步落地都像是踩在碎玻璃上。

他的任务是协助清点伤亡,可每靠近一具熟悉的尸体,心脏就像被重锤狠狠砸击,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战壕里一片狼藉,积雪被染成斑驳的暗红色,有的地方还残留着未凝固的血渍,在低温下泛着诡异的暗紫色光泽,像是大地冻僵的伤口。

战士们的遗体横七竖八地躺着:老周蜷缩在雪地里,右手还紧握着半截炸断的步枪,手指因为僵硬而死死扣着扳机,仿佛还在进行最后的射击;

小马的脑袋歪在一旁,帽檐下露出的脸颊上还沾着雪粒,胸口的弹孔狰狞可怖,军大衣被血浸透后冻成硬块,像一块暗红色的铁板;还有刚入伍三个月的小王,他仰躺在战壕底部,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手里还攥着一张皱巴巴的家书,信纸边缘被鲜血染透,字迹早已模糊不清。

林泰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小王冰冷的眼睑,那触感如同触碰一块寒冰。

“小王……”

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滚烫的棉花,“昨天还问我怎么校准瞄准镜,今天怎么就……”

话没说完,泪水就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结成细小的冰粒,又被寒风卷走。

他想起小王总说,等战争结束要回家帮父亲打理果园,此刻却再也没机会实现这个简单的愿望。

清点到连长的遗体时,林泰的脚步骤然顿住。

连长趴在一处被炸塌的掩体旁,半截身子埋在积雪里,右手还紧握着断裂的望远镜,镜片早已碎裂,金属镜筒上沾着干涸的血迹。

他的胸口有一道碗口大的伤口,军大衣被鲜血染透,冻成硬邦邦的暗红色硬块,雪花落在上面,瞬间就被体温融化,又很快结成新的冰碴。

连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里映着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还在注视着前方的战场,还在指挥士兵冲锋。

林泰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战斗最激烈时的画面:连长从掩体后站起身,挥舞着手枪嘶吼“跟我上”

,子弹在他身边呼啸而过,他却丝毫没有退缩,带领战士们一次次将敌人逼退。

“连长……我们守住阵地了……”

林泰哽咽着,伸出冻得紫的手指,轻轻将连长的眼睛合上,指腹触到的睫毛早已结冰,“您放心,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敌人踏过这里一步。”

心中涌起的悲痛与无力感如同潮水,几乎要将他淹没——那个总把“兄弟们要活着回家”

挂在嘴边的连长,终究没能等到胜利的那一天。

最终的清点结果像一块巨石,重重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整个连队损失了近一半的兵力,林泰所在的小组也少了负责弹药补给的老吴。

老吴倒在距离战壕仅十米的雪地里,身边散落着几箱未开封的手榴弹,胸口的弹孔还在渗着血,染红了周围的积雪。

林泰望着老吴憨厚的脸庞,脑海里浮现出他总笑着说“俺力气大,搬弹药的活儿交给俺”

的模样,自责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心脏:

“要是我当时能多掩护他一下,要是我能早点现敌人的狙击手,他是不是就不会……”

更糟糕的是弹药告急。

林泰踉跄着走到临时弹药点,那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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