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可惜小民(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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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披散着凌乱发丝的脸上,却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那笑容僵硬而刻意,像一张精心描绘的面具,掩盖着内里的冷酷与算计。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浑浊的瞳仁在眼缝后闪烁着,深不见底,如同两潭被枯枝败叶覆盖的、散发着腐败气息的沼泽泥淖。

他的一只手,姿态松弛地搭在马鞍上,指节却在不经意间微微用力,显露出内心的掌控欲。而另一只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带着一种漫不经心却又充满暗示意味的力道,轻轻抖动着被马清紧紧攥在手里的缰绳。

那冰冷的缰绳皮革摩擦着马清的手心,每一次抖动,都像一条冰冷的毒蛇在噬咬他的神经,提醒着他眼前这位“慈祥长者”那深不见底的、令人绝望的掌控力。

乌鸦盘旋的阴影在马清头顶挥之不去,带来一股压抑的阴冷。

“殿下坐镇关西,总督雍秦,更兼护卫梁、益二州重责。方才高论天下六分,运筹帷幄,为何……独独不提这梁、益两州?”马清强压下心头翻涌的厌恶,目光锐利如刀,紧紧锁住司马颙那张苍白而故作从容的脸,声音却努力保持着一种刻意的平静。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字字清晰,如同重锤敲击,“那里,亦是我大晋之疆土,大晋之黎庶!”

司马颙干笑一声,笑声在寂静的原野上显得格外突兀而空洞,随即又猛地扬起头,下颌抬得高高的,仿佛在向谁展示他自以为是的骄傲:“唉——!”他拖长了话音,那叹息绵长而虚假,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沧桑感。

“自古得中原者得天下,此乃金玉良言!当年诸葛孔明,坐拥天府之国的梁益沃土,对他逐鹿中原又有何裨益?不过徒耗国力罢了!他六出祁山,呕心沥血,所为何来?不就是为了夺取这关中形胜之地吗?!”他猛地挥手指向身后苍茫的关陇大地,动作夸张,带着一种强硬的占有欲。“孤如今坐拥此地,虎视天下,自然要……面向中原!”他的声音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狂傲,仿佛中原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司马颙脸上的笑容又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换上了一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真诚”。

他侧过身,几乎正对着马清,那双浑浊如泥沼的眼睛死死盯住马清,一字一顿,仿佛在传授毕生绝学:“阿清,”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蛊惑,“你一定要记住,成大事者,首在谋其本!切莫被任何旁枝末节所扰!孤所谋者,是问鼎中原,是那至高之位!”他微微前倾,身上那股混合着汗味、尘沙和陈旧熏香的复杂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若那梁、益的李氏能助孤成就此不世之功……”司马颙的嘴角再次向上牵起,勾勒出一个极其虚伪、令人齿冷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施舍和冷酷的算计,像一个老练的教书先生看着懵懂的学生,“区区梁益二州之地,就算拱手送与他们,又有何不可?”

他微微摇头,仿佛在感叹马清的“天真”:“阿清,你记住啊,为天下苍生计,不可惜小民,为千秋大业谋,不可惜区区之地。”

这番赤裸裸的、视国土如草芥、视苍生如刍狗的言论,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了马清的心脏!一股混杂着愤怒、鄙夷和彻底醒悟的冰冷洪流,瞬间冲垮了所有堤坝!

他看着司马颙那张虚伪的脸,仿佛看到了高平陵政变时司马懿的冷酷,看到了司马昭弑君的阴鸷,看到了司马氏血脉里流淌的、肮脏的权欲基因!他不再是一个可能的选择,而是一个必须被终结的噩梦!

马清深吸了一口气,那温热的、带着草木气息的空气涌入肺腑,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

他说出的话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殿下,请听清。马清,乃长沙王司马乂帐下部司马!将殿下您,安全押解至长安,交予长沙王发落,此乃马清身为部将之职责!至于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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