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江火照骨(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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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旗沉默
片刻后,旗角微微一沉,巨舰艏楼走出一人——青袍儒巾,手执羽扇,扇面绘北斗七星。那人遥遥拱手:“交州白袍?我家丞相惜才,若此刻归顺……”
话音未落,士燮的剑尖已挑起第三颗狼牙钉,老人赤足站在船舷,白发被夕阳烧得发红,
“归顺?”士燮大笑,缺了门牙的齿列在血光里格外狰狞,“我士家三代基业,只换一颗狗头?”
剑尖一挑,狼牙钉破空而出,直钉帅旗旗杆,
钉尾火绳“轰”地炸开,火舌顺着金线爬上去,瞬间把“曹”字烧成一个焦黑的洞。
巨舰艏楼,羽扇轻摇,扇面七星忽然移位——那是信号,两翼艨艟同时张开弩机,
破天等的就是此刻!猛地把赤金炉掀翻,用自己的雷电锤狠狠地朝着手持青袍儒巾,手执羽扇先生砸去,火雾里,三十艘小船突然散开,雷电锤直指曹军船腹最软处。
这时候残阳沉到江心时,最后一缕光像烧红的铁线,把交州水寨与曹军巨舰缝在一起,
火与血蒸出的腥雾,黏得人张不开嘴,只能听见自己牙关打颤的声。
士燮仍然立在船首,左脚的狼牙钉已没入踝骨,血却渐渐止了——不是不流,而是被火烤得凝成黑壳,用剑尖挑开焦黑的旗角,那上面“曹”字只剩半边,忽然回头,冲白袍小将咧嘴一笑:
“白袍小兄弟,你怕不怕?”
白袍小将听后并没回头,只把悬在桅杆上的包袱又系紧了一扣,包袱里那颗死不瞑目的曹使头颅,此刻被火烤得面皮卷缩,像一枚皱了的枣核,伸手替它阖上眼,指尖沾了一抹灰,顺手抹在自己银甲的护心镜上——镜面立刻显出一张少年的脸,眉目间还留着甘宁的影子。
“怕?呵呵”白袍小兄弟答得很轻,怕惊动镜子里的人,“怕来不及。”
士燮点点头,忽然弯腰,从钉板里拔出一枚狼牙钉,钉子带出的血珠滚进江里,惊起一尾小鱼,鱼嘴一张,竟叼住血珠沉了底。老人盯着那圈涟漪,声音低得像在数自己的心跳:
“甘兴霸当年说,交州水师是绣花枕头。今日枕头里藏的刀,得让他看见。”
话音未落,江面忽然一暗——不是天黑,是曹军巨舰的影子压了上来,那影子足有5层楼高,船腹嵌满铜镜,
羽扇先生的声音从艏楼飘下,带着笑:
“士燮州牧,我借你一盏茶功夫,再想想是否归顺”
士燮更加没应,只把狼牙钉抛给白袍小将,钉子落进白袍掌心,烫得他皮肉“滋啦”一声,却死死攥住。
老人这才开口,声音混着血沫:
“一盏茶太久,甘宁,他等不起。”
白袍小将忽然笑了,虎牙咬住下唇,咬出一粒血珠,转身,把狼牙钉插进桅杆上悬着的头颅发髻——“噗嗤”一声,像扎破一个酒囊。那头颅竟似颤了颤,干涸的眼窝里渗出两滴浊泪,顺着白袍小将手背滑进袖口。
“师兄,”白袍小将对头颅说话,声音带着潮声,“你且好好看着曹军是好还是不好。”
他解下麻衣,露出里面银甲——甲片是甘宁旧船拆下的龙骨,每一片都刻着“锦帆”二字,
此刻被火一烤,龙骨的纹路像活了过来,游成一条条小鱼,钻进白袍小将皮肤里,疼得弓身,却笑出声:
“原来你早把命借给我了。”
曹军这时候哪管那么多,艨艟开始放箭,箭矢穿过火雾,带着哨音扎进船板,
彭大波的雷神锤抡成圆,锤风带起血雨,把箭矢尽数砸进江里,回头吼道:“破天!助我!”
破天瞬间手持雷电锤,用最快的身法冲出去,支援大波兄弟,忽然抬头,冲莲花师姐咧嘴——那笑容让莲花想起三年前在扬州城的时候,这小子偷喝祭酒被她逮住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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