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认 第 120 章 被逼迫的无奈(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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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的冬,看着是晴空万里,蓝得晃眼,可吸进肺里的空气总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铁锈味儿。

    那味儿不冲,却沉甸甸地坠着,像是无形的手按在胸口上,叫人喘气都带着点憋闷的滞涩。

    就在这片低气压的中心,李毅飞同志却活成了个异数。

    他那座闹中取静的四合院,青砖灰瓦,檐角挂着几点昨夜的残霜。

    院里那棵老柿子树光秃秃的,枝桠嶙峋地刺向同样没什么温度的天空。

    李毅飞背着手,踱着方步,绕着院子中央的石榴树不紧不慢地转圈。

    厚实的千层底布鞋踩在冻得梆硬的青砖地上,发出轻微的带着点空洞回音的“哒、哒”声。

    他时而驻足,眯缝着眼,仔细端详着柿子树干上某道陈年的疤痕,仿佛在研究什么稀世珍宝;

    时而又弯下腰,用脚尖拨弄一下墙角那冻得如铁板一块的泥土,神情专注得像个考古学家。

    遛够了,回屋。红泥小炉上铜壶里的水正咕嘟咕嘟唱着歌,水汽氤氲。

    他慢条斯理地烫杯、温壶,捻一撮上好的明前龙井丢进去,沸水一冲,碧绿的芽叶打着旋儿舒展开来,茶香瞬间压过了空气里若有似无的铁锈味。

    捧起那本翻得起了毛边的线装《容斋随笔》,往那把磨得油亮的紫檀木摇椅里一瘫,吱呀——吱呀——摇椅发出慵懒的韵律。

    书页翻动,茶烟袅袅,一派岁月静好。刚从江省那绞尽脑汁才挣扎出来的复杂局面,仿佛真被他一股脑卸进了护城河,连个水花都没溅起。

    这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闲散模样,糊弄糊弄不知情的外人,兴许绰绰有余。可他自己心里,清亮得跟明镜似的。

    他亲手交上去的那个U盘,冰凉、坚硬,躺在令天明部长宽大办公桌上的那一刻,哪里是什么金光闪闪的功劳簿?

    那分明是一块烧红的烙铁!一交,他就被一股无形却沛然莫御的巨力,硬生生钉在了一个极其微妙的位置上。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京城空气里弥漫的那股令人心悸的低气压,并非空穴来风。

    那是无数道目光,明的、暗的,带着审视、揣度、忌惮,甚至赤裸裸敌意的目光,正穿透重重屋宇和冰冷的空气,如同无形的探针,在他身上一遍遍扫描、聚焦。

    每一道目光,都带着千钧的重量。

    就在苏保国夫妇在西山那栋暖气开得足足的别墅里,兴致勃勃地“八卦”着天上掉下来、背景成谜的“准贤婿”时,这位“贤婿本婿”已经悄无声息地溜回了自己那方小小的四合院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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