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加入这个伟大的事业(1 / 3)
杨若安默然不语,手中茶盏微温,心中却是百转千回。
眼前这位刑部侍郎的公子,自然可以肆无忌惮地议论朝政。这些官宦子弟,自幼耳濡目染的都是父辈对算学、律法这些‘杂学’的不屑,又怎会明白寒门学子的处境?
他杨若安,不过是北直隶一个寻常农户之子。若非邻里见他天资尚可,时常接济米粮;若非他夜夜就着油灯苦读至天明,又怎能踏入这国子监的门槛?
那些官宦子弟,可以一掷千金延请致仕的翰林学士为师,将历年科考的范文一一剖析,手把手地教导破题、承题的诀窍。他们的文章经过名师反复打磨,字斟句酌,早已深得八股精髓。
而他们这些寒门学子,只能辗转借来几本残缺的程文墨卷,对着那些模糊的字迹细细揣摩。有时为了借阅一本难得的范文,要在藏书人家门前等候整日,尽好话,才能换来一夜的抄录时间。
更无奈的是八股文的苛刻要求,格式必须严谨,破题必须精当,连字数都有严格限制。那些富家子弟有名师从旁指点,一字一句地纠正偏差;而他们这些寒门学子,往往因一字之差,一个典故用得不当,就与功名失之交臂。
如今科举改制,增加了算学、律法等实务内容,反倒让他看到了希望。杨若安曾经帮着里长打理田亩,对田亩丈量、赋税计算颇有心得;
至于《大明律》,更是为了保护家中田产,特意将相关条文反复研读,至今还能背诵《户律》中的相关条款,这些此刻都成了旁人没有的优势。
“我听师长,这次改制是陛下亲自定的调子,要选‘通晓实务、能办实事’的干才,不是只会死背圣贤书的迂腐之辈。”一个穿着洗白长衫的书生声道。
“荒谬!”王昶拍案而起,脸色涨红,“圣贤之道才是治国根本!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学好这些方能安邦定国,算学律法能当饭吃?陛下定是被人蒙蔽了!”
杨若安闻言心中一动,作为生活在市井间的普通读书人,他对这位年轻皇帝的新政,比王昶这些养在深宅大院里的子弟感受得真切太多。
最直观的便是粮价,自从皇店开始售卖平价米粮后,京城的米价就稳定在了一个让人安心的水平。
去年这个时候,一石米要一两八钱银子,如今却只要一两钱,而且皇店的米粒粒饱满,绝无掺沙掺糠的勾当。
去年那些囤积居奇的粮商还曾经嗤笑陛下粮食买的太便宜,还不如都卖给他们,于是他们纠集了近百万两白银曾联手围购皇店粮食。
想把皇店的米尽数买下囤积抬价,可他们耗光银钱,皇店的米仓却依旧充盈,仿佛取之不尽。
隔日,一众粮商就因“囤积居奇,扰乱市场”的罪名被锦衣卫查抄。他们花费银钱购买的粮食,也是打了个转身,重新回到了朱由校的仓库里。
连带的还有他们一家老的自由,以及近百年积累的家财,通通的成了朱由校的囊中物。
自那以后,京城的人们就明白了一个真理:永远别和皇帝比存粮!
“呜——”
一声清脆的哨音突然划破茶楼的喧闹,将杨若安从沉思中惊醒。
他望向窗外,只见工地里的工人们闻声停下手中活计,迅速列队,步伐规整,没有丝毫喧哗,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井然有序地分批走向伙房。
那一身统一的蓝布工服配红马甲,还有训练有素的模样,让杨若安不由得暗自惊讶。
他转头看向仍在慷慨陈词的王昶,轻声问道:“王兄见多识广,可知那些人是何人?那处工地又是在修建何物?”
他抬手,指向前军都督府旧址那片热火朝天的区域。
王昶被这一问搔到了痒处,脸上露出得意神色:“杨兄也对这等粗鄙营造之事感兴趣?”
“听,那是陛下特旨建造的‘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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