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婚事(2 / 6)
多,这一路更是身心俱疲,三日前陷入了昏迷,脉象垂危,并无多少时日了……”
“这一封信,是她留给你的。”
一叠信纸被递到面前。
朝露小心翼翼接过。那纸张轻轻的,却仿佛带着千斤的分量。
她看向一侧床帏,阿姊就披散长发躺在那里。
她的阿姊实在生得貌美,她苍白的肌肤如白瓷般是美的,浓黑的乌发如乌云一般逶迤是美的,未施粉黛昏睡也有一种颓丽的美。
她在来前,曾惴惴不安地想,阿姊会喜欢自己吗?
阿姊是从京都来的贵女,那必然少时承受的是诗书熏陶,高门教化,一举一行都是贵女的典范,而她在乡野长大,少时阿耶阿母劳作繁杂,便由着她在和阿弟在田地间放纵玩乐,甚至她连识字,也是在入贺兰府后才勉强习得一二。
自己见识鄙陋,举止粗俗,会不会惊到她?
可一切的不安,在这一刻,都显得格外无力。
朝露将信展开来,目光落在上面。
“小妹,见字如晤,吾身染重疾,忧思难解,不知何日能见尔?”
“与尔失散十四年,离恨之苦夜夜萦于心。写下此信,代吾与尔相见。凡吾所嘱托,望尔勿忘,切记,切记。”
信上有好些字她并未学过,只能磕磕绊绊大致看下去。
阿姊先说的,是朝露的身世。
她姓元,出自长安元家,便如她玉珏上所刻,名叫朝露,阿姊名为昭璧,长她三岁。
元氏一族,世代清流,皆入朝效命于楚氏王朝。
他们的父亲官至三公之一的司徒,总管各州郡农桑户籍、官吏考课,乃至国政决策。
但楚氏朝纲从前几代君王起,便已经不振。
十年前的那一位楚皇,更是昏聩无能,乱施淫政,以至于使胡马窥江,长安城破,烽火一连烧至北方诸郡。
那道迁都诏令尚未下达各州郡,楚皇便已丢下臣民,带妃嫔东行避祸。
那一日的长安,上至世家贵族,下至百姓,皆向东逃难。
行文至此,阿姊的情绪仿佛如字迹一样,陡然震颤起来。
信上所说,他们的阿父冒死进谏楚皇,反被下罪打入牢狱,元氏长房也被贬斥。阿母带着两个六岁、三岁的女儿启程,却在东行迁都的路上,和同行之人车驾失散,此后遭遇贼寇匪兵。
荷衣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