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不速之客(2 / 3)
……你……是朕……苟延残喘间……仅存的血脉……亦是……朕这黑暗泥沼中……心中仅存的……一点微光……”
“父皇——!” 易芷澜紧绷的心弦骤然崩断,积压了十数载的委屈、惊惶、孤寂与对亲情的无尽渴望,如同决堤的冰河,伴随着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瞬间淹没了她竭力维持的冷静。
深宫为奴,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无人知晓这副看似卑微的躯壳内流淌着帝王之血,无人给予半分怜悯或暖意。
所有的隐忍、酸楚、在刀尖上跳舞的恐惧,都在父亲这迟来的、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无比真实的抚触与认肯面前,轰然溃散。
她紧紧抓住父亲那只冰冷得没有一丝生气、枯瘦如柴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将其贴在自己被泪水浸透的脸颊上,泣不成声,字字泣血:“您会好起来的!苍天有眼!您一定能好起来的!”
轩辕昊的嘴角极其微弱地牵动了一下,似是想挤出一个宽慰的弧度,最终却只余下无尽苦涩与认命的纹路。
目光空洞地投向石室上方那压抑冰冷、仿佛随时会倾塌下来的穹顶,声音低微飘忽得如同梦呓:“好……不了啦……这副残躯……早已被阎罗勾了名姓……唯盼……武阳……能……踏着尸山血海……安然……回到……他的……北疆烽烟……” 他胸膛剧烈起伏,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仿佛在积攒着残烛将熄前最后一点微弱的气力,
“他与楚烈……结盟……共抗魏阳那头恶虎……此事……朕……默许……甚好……甚好……此乃……驱虎吞狼……李高……那条阉狗……的根……深扎在魏阳……魏阳若乱……其根……自断……”
易芷澜用力点头,滚烫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无声滑落,砸在父亲枯槁如树皮的手背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绝望。
她明白,父皇是在用这油尽灯枯、行将腐朽的生命,为这艘千疮百孔、行将倾覆的帝国巨舰,落下最后一着险之又险、赌上一切的绝命之棋。
画面一转——
崎岖的官道在层峦叠嶂、宛如巨兽脊背的群山间蜿蜒蛇行,褪色成一条黯淡的灰带。
离开龙城那令人窒息的辐射范围已逾三日,队伍不敢有丝毫喘息,专拣那人迹罕至、毒瘴弥漫、密林如盖的险峻山径亡命疾驰。
钱勇肋下裹伤的粗麻布条早已被反复涌出的鲜血浸透,凝结成暗紫色的硬痂,脸色灰败如金纸,每一次颠簸都让他牙关紧咬,额角青筋暴跳,全凭一股铁打沙场磨砺出的不屈意志在鞍上强撑。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密林深处每一丝异响都足以让所有人的神经绷紧如满弦之弓,汗水浸透重衫。
时近正午,毒辣的日头被厚重云层遮蔽,队伍行至一处两峰陡峭如刀劈斧削、森然夹峙的险恶隘口。
古木参天,虬枝盘结,浓密如墨的树冠将天空切割得支离破碎,光线晦暗如幽冥鬼域。
山风掠过林梢,发出呜咽般的尖利长啸,卷起腐败落叶与湿泥的腥臊气息,更添十分肃杀阴森。
马蹄踏在厚达尺余、松软粘腻的腐殖层上,只发出沉闷压抑、如同踩在尸体上的噗噗闷响,令人心悸。
骤然!
“唏律律——!” 武阳胯下神骏的乌云踏雪猛地人立而起,碗口大的铁蹄裹挟着泥屑腐叶在空中狂躁地刨动,发出充满极度不安与暴烈警告的凄厉长嘶!
几乎就在这嘶鸣响彻林间的同一刹那,两侧密不透风的幽暗林海深处,密集得令人头皮炸裂、骨髓生寒的弩机绷簧释放声如同万千毒蛇同时昂首吐信!死亡的序曲已然奏响!
“敌袭!散开!举盾——!”武阳的厉吼如同平地炸响的惊雷!声浪在狭窄的山谷间疯狂回荡!手中那杆饮血无数的银鳞枪瞬间化作一片泼水难入、光轮怒绽的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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