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劝进(3 / 4)
他不过是在压剑待时,敛锋于鞘。
夜,愈发沉沉。
良久后武阳目光如炬,再次扫过全场:“至于诸位兄弟,还有我靖乱军上下将士的前程,”武阳的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武阳在此立誓,必竭尽所能,为诸位搏一个堂堂正正、安享太平的将来!请诸位放心!”
“主公……”赵甲抬起头,嘴唇翕动,还想说什么,却被武阳抬手止住。那手势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赵甲看着武阳平静却异常坚定的眼神,最终,所有的不甘和话语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颓然垂首。钱乙、孙丙等人也默默起身,退回班列,帐内气氛一时凝滞如冰。
诸葛长明心中暗叹一声。主公心意已决,他深知再劝无益。他上前一步,打破了沉寂:“主公,陈逆虽囚,然其党羽尚存,雒城内外,百废待兴,尤需安定人心。谢相那边……”
“谢相处,我自有计较。”武阳截断他的话,站起身来,“诸位今日皆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明日,还有诸多事务。”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结束之意。
诸将默默抱拳行礼,依次退出大帐。赵甲等人面色复杂,步履沉重。
诸葛长明与卫钟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也无声退下。帐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火光和夜风。偌
大的帅帐内,只剩下武阳一人独立。烛火将他高大的身影拉长,投在帐壁上,微微摇曳。
他走到案几旁,拿起那卷染血的帛书,指腹缓缓摩挲过上面早已干涸发硬的血迹。
那是刘榭最后的声音,也是压垮陈先童的最后一根稻草。如今,血仇得报,国贼已擒。可脚下的路,似乎比那尸山血海的战场,更加迷茫难行。
武阳沉默良久,将血书轻轻放回案上,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这叹息,沉甸甸地落在这秋夜深处。
雒城,丞相府。
昔日的煊赫被战火剥去了一层光彩,庭院里落叶堆积,尚未及清扫,显出几分萧索。书房内,谢飞并未安歇。他端坐案后,一盏孤灯映着他清癯而沉静的面容。几份关于接收雒城府库、安顿流民、整肃治安的急报摊在案头,墨迹犹新。
心腹幕僚垂手侍立一旁,低声禀报着刚刚探得的靖乱军大营动向:“……赵甲、钱乙等将,力劝武阳称王,声势不小。然武阳……当众严词拒绝,言明绝无此意。”
谢飞提笔蘸墨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顿,墨汁在笔尖凝聚,欲滴未滴。他眼皮微抬,目光落在跳跃的烛火上,深不见底。片刻后,那支饱蘸浓墨的笔稳稳落下,在公文上批下一个遒劲的“准”字,动作流畅,不见丝毫波澜。
“知道了。”谢飞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武阳将军……忠义可嘉。”他放下笔,拿起另一份文书,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幕僚不敢多言,躬身退到阴影里。书房内重归寂静,唯有烛火偶尔的噼啪声,和谢飞翻阅纸张的细微声响。窗外,深秋的冷风掠过庭院,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撞在窗棂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谢飞的目光并未离开公文,只是那握着笔杆的手指,在无人察觉的瞬间,略微收紧了一下。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将他眼底深处那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悄然掩藏。
翌日清晨,雒城笼罩在薄薄的雾气中。昨日的血腥气尚未散尽,混杂着焦糊和尘土的味道,弥漫在清冷的空气里。街道上,靖乱军和东雷军的士兵混合巡逻,步伐整齐,刀枪闪亮,维持着一种表面上的秩序。百姓们门窗紧闭,偶尔有胆大的透过门缝窥探,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和茫然。
武阳带着诸葛长明和几名亲卫,策马穿过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的街道。断壁残垣随处可见,被烧得焦黑的梁木斜指着天空。偶尔有士兵小队押解着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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