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坛底的谷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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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缸后的第三日,赵铁柱蹲在祠堂门口翻晒酒糟,铜酒提在坛边磕出轻响。忽然,他从酒糟堆里扒出把旧木铲,铲头豁了个口,木柄上刻着“李”字——是李木匠爹用过的工具,当年就是用它翻拌酒曲的。

“这铲还能用。”他摩挲着木柄上的裂纹,忽然发现铲头卡着粒谷种,饱满得发亮,不知在缸底埋了多久。“怕是去年漏下去的高粱种。”他捏着谷种往高粱坪走,晨露打湿裤脚,沾了些带香的泥土。

高粱坪的新苗刚冒头,嫩得能掐出水。赵铁柱蹲下身,把谷种埋在最边缘的土里,用指尖压实。“就当给坪里添个新丁。”他对着小苗念叨,身后传来脚步声,周丫端着木盆,里面盛着淘好的小米。

“赵叔又在跟苗说话?”她把木盆放在石碾盘上,“俺娘让俺来取点酒糟,说掺在猪食里,猪肯长膘。”

赵铁柱直起身,看着她往盆里装酒糟:“这谷种是缸底捡的,说不定能长出好高粱。”

周丫瞥了眼那片新土:“等它长出来,正好能酿明年的酒。”

午后,李木匠扛着锄头去渠边松土,撞见陈家媳妇正把几株蔫了的高粱苗拔出来。“这苗咋了?”他放下锄头,看着她手里的枯苗,叶片卷得像麻花。

“怕是被虫啃了根。”陈家媳妇把枯苗扔进竹筐,“昨天还好好的,今早就成这样,得赶紧补种,不然要缺苗了。”

李木匠蹲下身,扒开泥土看了看:“不是虫,是水多了。”他指着渠边新修的引水口,“这口开得太宽,水漫到根了,高粱喜干,哪禁得住这么泡。”

“可不多引水,那边的菜畦咋浇?”陈家媳妇指着渠对岸的菜园,“茄子苗正渴着呢。”

“那也不能顾此失彼。”李木匠拿起锄头,在高粱坪边筑了道小土埂,“把水挡在埂外,用瓢舀着浇菜,既不淹苗,又能浇菜,多费点劲罢了。”

陈家媳妇看着他筑埂,没再说话,转身去拿瓢。周丫和狗蛋正好路过,见了这情景,也找了两个瓢来帮忙。狗蛋舀水时没站稳,摔了个屁股墩,瓢里的水泼了李木匠一身,引得众人笑起来。

“你这小子,”李木匠抹了把脸上的水,“帮倒忙!”嘴上骂着,眼里却带着笑。

土埂筑好,水不再漫进高粱坪,蔫了的苗很快直起了腰。李木匠坐在埂上抽烟,看着众人轮流舀水浇菜,忽然说:“等秋收了,咱在埂边搭个棚,歇脚时能喝口凉茶。”

“再挂上那铜铃!”狗蛋接话,晃了晃手里的铃铛,“叮铃叮铃响,多热闹。”

傍晚突然变了天,乌云压得很低,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生疼。“要下暴雨了!”周丫指着天边的闪电,拉着陈家媳妇往高粱坪跑。

新栽的高粱苗还没扎根,暴雨一淋准得倒。李木匠和赵铁柱也扛着竹竿赶来,四人手忙脚乱地给苗搭支架。赵铁柱把竹竿插进土里,周丫扶着苗,陈家媳妇用麻绳把苗绑在竿上,李木匠则在最外围堆土加固。

豆大的雨点砸下来时,他们刚绑好一半。“先躲躲!”赵铁柱喊着,想拉周丫到树下,周丫却摇头:“苗倒了就白种了!”她抱着根竹竿,硬是把棵歪倒的苗扶了起来。

暴雨越下越大,渠水涨得很快,眼看就要漫过土埂。李木匠脱了褂子,跪在埂边用手堆土:“快!加土!”陈家媳妇和赵铁柱也跟着用手捧土,周丫则在旁边用石块压住麻袋,堵住可能漏水的地方。

闪电照亮四人的脸,全是泥和水,却没一人后退。忽然,周丫喊:“那边的支架倒了!”赵铁柱二话不说冲过去,用后背顶住竹竿,任凭雨水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撑住!”李木匠吼着,把最后一袋土压在埂上。

雨停时,天已经黑透了。高粱苗大多保住了,只有角落几棵被冲倒。众人瘫坐在泥里,看着彼此的狼狈样,忽然都笑了起来,笑声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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