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突出重围上(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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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撕裂夜幕的瞬间,三百米外的探照灯玻璃罩炸开成漫天晶雨。
飞溅的玻璃碴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像极了过年时打的铁花。
歪斜的光柱栽进江心,激起的水花淋了巡逻艇上的鬼子兵满头满脸。
&0t;干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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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六的声音传来。
他踹开脚边的弹药箱,捷克式轻机枪的枪机出清脆的上膛声。
子弹带上的铜弹壳在月光下连成一条金线,随着他扣动扳机的动作剧烈震颤。
&0t;哒哒哒——&0t;
两道交叉火网突然在江面绽放。
李天翔的机枪架在船尾,短点射打得又刁又狠,子弹凿在日军掩体的沙包上,噗噗地扬起阵阵烟尘。
顾小六的扫射则像泼水般绵密,曳光弹在黑暗中划出赤红弧线,把对岸的芦苇丛点燃成一片火海。
乌篷船在弹雨中剧烈颠簸。
老船工王老汉佝偻着腰猛扳尾舵,船头劈开的浪花里不时闪过子弹入水的银光。
顾家生单膝跪在船中央,手里的毛瑟c96顶着烫,弹壳叮叮当当落在脚边。
&0t;兄弟们再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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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生的吼声混着硝烟灌进每个人的耳朵。
江风突然转向,裹着对岸燃烧的芦苇灰扑在脸上,烫出细小的水泡。
但没人顾得上擦脸,所有眼睛都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北岸,那里有片杨树林在月光下摇晃。
对岸黑黢黢的芦苇荡里,突然亮起三短一长的火光。
是程老二那小子!
紧接着,迫击炮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由远及近,在巡逻艇旁炸起数丈高的水柱,翻涌的浪涛将铁壳船推得东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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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t;四哥&0t;
程远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这个狗熊般的汉子此刻双臂都在抖。
他一把将顾家生从船头拽下来,粗壮的手臂像铁箍般死死勒住,军装上的铜扣硌得人生疼。
顾家生能感觉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和脖颈处暴起的青筋。
&0t;老子以为&0t;
程远喉结滚动了几下,突然狠狠咬住后槽牙,硬是把后半句话嚼碎了咽回去。
最后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0t;你还欠我一顿&039;包楼&039;。
&0t;
顾家生被他勒得伤口火辣辣的疼,却咧开干裂的嘴唇笑了。
月光下,他脸上血痕散开:
&0t;还行!
阎王爷嫌老子命硬,不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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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抹了把脸,混着血丝的江水顺着下巴滴落,袖口早已被硝烟熏得焦黑。
两人分开的瞬间,顾家生的目光已经像剃刀般刮过程远身后。
只剩不到一个营的残兵,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炮火灼烧的痕迹,眼白在焦黑的脸庞上显得格外刺目。
但枪管擦得能照出人影,刺刀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刀尖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顾家生问道:
&0t;狗日的国崎支队在哪个位置?&0t;
程远转身指向西北方,手臂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袖口露出的手腕上还缠着渗血的绷带:
&0t;狗日的在两公里外设了卡子,至少一个大队的畜生。
&0t;
残兵们沉默着整队集结,钢盔碰撞出沉闷的声响。
顾家生注意到程远的人马虽然仅剩不到400人,但每挺机枪的枪机都泛着保养良好的油光,迫击炮的底座深深陷在泥土里,显然已经做好固守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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